到了海邊,溫夏良和徐奈奈依偎在沙灘,靜靜等待日出。

一想到天亮之後兩個人就要分開,徐奈奈又忍不住哭。

溫夏良無法開口勸她不哭,只靜靜陪著她。

他安安靜靜地看著大海,由始至終,他一滴眼淚都沒流。

沒多久,兩個人不知不覺都睡著了,誰也沒能看成日出。

等溫夏良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把徐奈奈叫醒,牽著她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等徐奈奈坐進車裡,他替她將車門關上,彎下腰,從車窗裡對她笑:“快回去吧,今天週一,你好好上課。”

他的溫柔一如既往,就好像,昨晚那些要分手的話,那些屈服於生活的決定,都是一場夢一樣。

徐奈奈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又要往下落。

“再見。”溫夏良開口。

徐奈奈咬緊牙關,壓抑著喉嚨裡的哭聲。

她坐直了,默默看向前往。

她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直視他的眼睛,不然昨晚上所有的理智,都要瞬間瓦解。

計程車緩緩離去,溫夏良依然站在原地。

他衝著計程車揮手。

平靜地不像是在分手。

等計程車消失在視線裡,溫夏良又慢慢朝著黎島老街去。

這裡離黎島老街並不遠,只有兩公里左右。

他徒步走回了老街,拐進巷口時,遇見小賣鋪剛剛開門做生意的孫大爺。

孫大爺七十多歲了,一直都是老街最早起的人。

此時他坐在店門口,也瞧見了溫夏良,揮揮手中的芭蕉扇,隔著一段路喊他:“夏良,這麼早啊。”

“是啊。”溫夏良抬頭看向他,露出微笑,一如既往。

他走到店門口,看見玻璃櫃裡擺著香菸。

他沒抽過煙,但現在忽然想試試。

他指了指一款閤眼緣的眼:“孫爺爺,給我拿包煙,還有打火機。”

孫大爺扶著椅子邊緣站起來,拉開櫃子,一邊拿煙一邊問:“你小子以前不是不抽菸嗎?”

“燻蚊子用的。”溫夏良面不改色地瞎扯。

“還有這用處啊?”孫大爺把煙和打火機拿給他,滿臉好學,“你們年輕人懂得真多,煙都能燻蚊子了,那蚊香能當煙抽不?”

“沒試過。下次你讓牛勇幫你試試。”溫夏良接過煙和打火機,問,“多少錢?”

“這煙五十。”孫大爺說。

孫大爺不會用付款碼,一直都是收現金的,溫夏良就拿了一張一百塊給他。

“等會兒,我找你錢。”孫大爺慢悠悠地拿出一個放滿了鈔票的鐵盒子,拿了幾張紙幣和硬幣放到溫夏良面前。

溫夏良低頭看了一眼……找了他七十三塊五毛。

孫大爺越來越糊塗了,這麼整的數字都能算錯了。

溫夏良從中拿走了五十:“您還是早點把您的小賣鋪……”

溫夏良忽然止住了話頭。

他本想說,交給他兒孫的。

忽然想到,孫大爺的兒子早就出國,在國外定居了。

早幾年,他兒子還時常回來,要接孫大爺一起出國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