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奎奇是個很厲害的道士,年齡不詳,大概四十歲左右,住在長白山某個山脈的道觀裡,對我還算不錯,就是有個很奇葩的特點——他有嚴重的恐女症。

恐女症,具體表現在,不能與女人交往,也不能與女性有肢體接觸,女人碰他,他就會全身過敏。

我爺爺說,師叔道行比他還深,但找師叔看事做法的客人很少。原因就是,師叔太難搞了,跟女客人相關的事,他就不接,談生意只能靠微信和扣扣,連電話都不能打。

進道觀之前,我特地囑咐顏宴,不要發聲。我師叔很敏感,她一開口,師叔一準聞到魔界的味道。

顏宴面露鄙夷,好說歹說才答應。

我放心下來,敲響道觀的門。

長白山有很多道觀,我師叔日子過得清貧,道觀很小,大概只有一個足球場大,之前收過兩個弟子,弟子受不了他的臭脾氣,學到一半跑了,所以道觀很冷清,平時打掃衛生全是我師叔一個人包辦。

咔嚓——

門開了。

“催催催,催你媽——嗯?阿亦?你咋來了?”

師父上身穿著睡衣,下身穿著大褲衩,露出兩條全是腿毛的腿,下面還趿著一雙人字拖。

我尷尬地問道:“呃,師叔,您怎麼沒穿道袍?”

“看電視穿道袍——裝什麼比。”

“……”

“快進來。”

“哦。”我把兩袋大袋水果放在供桌上,供桌上放著太上老君的畫像,佛龕上插著三炷大香,我按照老規矩,抽出三根細香,點燃了拜一拜。

剛要跪下,顏宴就悄悄從我手心浮出來:“真噁心,破道士竟然在自己家佈陣。”

我連忙把她的臉按回手裡,師叔敏銳地回頭:“有女人?!”

“沒有沒有。”我掐成夾子音:“我裝女人玩,新癖好,哈哈,學得像不像?”

“裝女人玩?”師叔撇嘴:“腦子有病就去醫院,要不要師叔給你燒道黃符喝?”

“不用了師叔,您的黃符太厲害,我怕喝了會上天。”

“哼,不識貨。”

師叔將一頭長髮挽起來,箍成一個標準的沖天髻,而後問我:“無緣無故找我做什麼?你爺爺頭七到了?”

“還沒有,老人家活得很自在,天天跳廣場舞玩,暫時去不了下面。”

“哼,老不死,貧道熬了那麼多年,就等著把他熬死,繼承華夏第一道士之位。真掃興。”

喂,OS說出來了!!我全都聽到了!

師叔捋著鬍子,瞪了我一眼:“王富貴頭七未到,那你來幹嘛?參加我頭七?”

我哭笑不得:“師叔,咱能不能正經點?我今天來拜訪,主要是想拜託您一個事情,就是教我學一學道術,用來防身。”

師叔鼻孔朝天,很不耐煩:“就你?”

我嘿嘿一笑:“就是我,能成嗎?”

師叔抖了抖大煙鬥:“阿亦,師叔委婉地說一句,你啊,毫無慧根,蠢鈍如豬,差不多就是一廢人,活著浪費地球資源,佔據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

“這還委婉?我真有那麼廢嗎!”

師叔:“有!”

顏宴:“有!”

我:“……”

師叔猛地站起來:“果然有女人!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