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祁諾言的話,穆楓心底大驚,但疑心對方只是在試探自己,便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問道:“奴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祁諾言皺眉盯著穆楓,冷冷道:“穆楓,你以為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我嗎?”

穆楓渾身一震,恍然道:“原來剛才在廳中,你是故意說那些話試探我的!”

祁諾言冷哼道:“我前世確曾與寧雨嫣戰過一場,她的簫曲豈是掩住耳朵就可以抵禦的。前世我為了贏她,是生生地刺聾了一雙耳朵!”

穆楓愕然地盯著祁諾言,想不到他竟與寧雨嫣有這麼一段慘烈的過往,沉凝片刻後,冷笑道:“想不到終還是給識破了身份,好吧,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眼見對方還捏著自己的手腕,不由縮手回抽,想不到祁諾言竟不放手。

心頭忽然憶起當年聖世會上,他也是這般擒住自己的腕門,探查出自己身為女孩的真實性別,不禁心底暗驚,祁諾言似是通曉醫術,若給他切住腕脈,還不得探查出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登時色變著奮力抽手,卻被祁諾言心不在焉地一一化去。

當年自己功夫不如他,必然輸給他。現在自己的功夫雖見長,但目下卻不怎麼好使,自是又輸給了他。

所以當祁諾言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說出“你懷孕了!?”四個字時,穆楓已有些認命。

趁著對方驚駭失神的檔,穆楓用力抽回手,別過臉去,“不錯。”

祁諾言震驚得連言語都失去了條理,“你懷得竟是,竟是……”

穆楓的右眼皮猛跳。

不會吧,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能摸出來!?

但祁諾言終究是有些涵養的,沒有將穆楓的祖墳都刨出來,話說了半截,便生生地頓住了,只是面色複雜地將穆楓望了好半晌,才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然後便掉頭離開了。

穆楓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抹抹頭上的冷汗,不知祁諾言會不會向關松等人揭穿自己,但看他的反應,似是對自己仍念些舊情的,可能會看在過去的情誼上,暫時替自己保守秘密……

懷有身孕的穆楓本就容易疲勞,再加上這一日的精神高度緊張,倒在床上不久之後,就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還是來送飯的祁諾言將她喚醒的,看著食盒中的血燕銀耳羹、紅棗山藥排骨湯、冬筍炒羊肝……穆楓有些無語,全是滋氣補血的精緻飯食……對方真是貼心得將自己當成孕婦來養的啊……

其後的幾日,除了偶爾會被叫去談些無關緊要的話外,穆楓基本上是乏人問津的,倒是衣食住行被祁諾言照料得細緻入微。短短三五日的光景,穆楓都看出自己先前還略嫌蒼白的臉色,正迅速地紅潤起來……但穆楓到這的目的可不是養氣安胎來的,她是肩負著偷盜盤古斧的艱鉅使命的,雖經婆羅果易容後的效果可持續達半月之久,但畢竟是有時限。

按照葉嵐天曾經告訴自己的說法,這上古神器本身力量過於猛烈,除了穆楓這個異類外,其他的神器持有者應該都會尋個隱秘的地方藏著。那也就是說關松並不是整日都將盤古斧帶在身上的,極有可能是藏在了身邊。日常穆楓能接觸到的人也就只有祁諾言,但深知這傢伙對關松這個師父是言聽計從的,若是自己透露出一絲偷盜神斧的意圖,只怕對方下一分鐘就會將她的身份當眾揭穿。所以為了打探盤古斧的情況,穆楓只能時不時的旁敲側擊,比如……

“你們這裡好像不是每個房間都有浴間吧?你師父他們平日裡不洗澡的嗎?”

“師父比較喜歡泡溫泉,所以每日都是經空間門到特定的山中沐浴的。”

“哦,那你師父洗澡的時候是不是不會穿戴任何衣物和佩飾呢?”

“……你問這個幹嘛?”

“呃,這個嗎……我雖然自小是當男孩子養大的,但卻沒看過男子是怎樣洗澡的,所以有些好奇。”

“……無論你腦子裡在合計什麼!總之你想也別想!”

望著拂袖而去的背影,穆楓撓撓眉毛……想什麼?咦,不會是給他發現自己要偷盤古斧了吧!?

經此教訓,穆楓問話的方式越加的婉轉。

“祁諾言,我這樣整日裡遊手好閒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幫我找些活兒乾乾……比如清洗你師父他們的衣物什麼的……喂喂,你別走啊!”

從這之後,只要穆楓一在祁諾言面前提起他的師父,對方便扭頭就走,一來二去,穆楓終於確認,祁諾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但念著以往的情分,又不好明挑了做的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