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楓大驚失色,循著聲音愕然上望,只見從城門碩大如斗的門釘上正飄身飛落兩位神仙,之所以稱對方為神,不單是因為他們周身煥動的那澄明靈潤的神光,更因他們額間那璀璨灼華的神印!對方二人的形容肖貌均與古書中記載的遠古上神如出一轍。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穆楓吃驚的……她呆呆地盯著前方的兩人,雖形容略改,但那五官、那眉眼絕對不會錯!竟赫然正是自己熟到不能再熟的裴景商和宮鳴羽!

穆楓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使勁眨了十幾下……終於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那古裝天神版的“裴景商”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穆楓,挑眉笑道:“恩,行了,別拋媚眼了,你這招也就能用來對付開明獸那個傻大個,對我們沒用!”

聽聲音,先前那句話應該就是他說的。

穆楓嘴角抽了抽,正色地打量起兩尊大神,心知在未來那世自己雖與對方十分熟識,但在刻下,自己在他們眼中怕只是個陌生的而且明顯圖謀不軌的凡人而已。

古裝版“宮鳴羽”許是因為輸了賭約,而對穆楓格外的不忿,冷冷道:“看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就知道不是個好鳥!說,你擅闖神都究竟意欲何為!?”

穆楓麵皮抖了抖。

這死小子,無論前世後世眼睛都這麼毒!當初在自己扮男生扮得風生水起之際就被這死小子一眼識破了,現在自己扮古裝男生,又是被他一眼識破了!真他奶奶的是孽緣啊!

被“宮鳴羽”莫名其妙地折辱了一番,穆楓雖然心底十分想標上前狠狠地抽對方兩記大耳刮子,但到底仍記著此時此刻,雙方身份完全不同,只能忍氣吞聲道:“稟二位上神,我是靈界中的修行之人,因好友在降妖中重傷難治,才斗膽來神都求取療傷的聖藥。”

“裴景商”斜睨著穆楓譏諷道:“哦,這回是為仙友求藥,而不是來尋什麼坐騎了嗎?咦,說你是小騙子吧,可你腰間那柄秋水劍卻是貨真價實的,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騙過三清上人那個老滑頭的?”

敢情這兩位在上邊偷聽了不是一時半刻,而是看戲看足了全場!那自己先前那些矯揉造作的噁心模樣豈不是貽笑大方到整個神仙界了!

穆楓的面色和心情都十分不愉,沉著臉道:“這秋水劍確是三清上人所借,二位尊神愛信不信吧。哼,我真想不到以仁慈博愛著稱的天神們竟是這般不分黑白顛倒是非,連真相與謊言都分不清。”

“呦,還真是牙尖嘴利啊!”“宮鳴羽”重新打量了穆楓一遍,質疑道:“你說你認識三清上人,既然你的好友身負重傷,那為何不去求他,我可記得他的血玉神蜂也是有起死回生功效的。”

穆楓神色一黯,落寞道:“我的好友乃是被千年血魔的毒血所傷,三清上人說了,那毒血能散人魂魄,凡間的靈藥是無法醫治好的。”

“宮鳴羽”和“裴景商”面面相覷,齊聲愕然道:“你該不會是為了反魂木而來的吧。”

穆楓豁出去道:“不錯!”

“裴景商”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正色地告誡道:“雖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但還是勸你死了這條心,那上古神木,反魂木,現在整個六界中也只得那麼一株,而且是被天神中位階最高的一位上神所持,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穆楓不為所動地搖頭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宮鳴羽”眼見穆楓如此倔強,不禁有些來氣,冷哼道:“到底是怎樣的一位朋友,竟會讓你如此捨生忘死?”

穆楓緩緩抬眼,眸底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擲地有聲道:“生死之交!”

“宮鳴羽”為穆楓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光華所震,不知為何,心底竟為那句“生死之交”而微微泛澀,不屑道:“哼,即便我們不出手阻攔,憑你這區區凡人之體,你以為你推得開這天門?”

穆楓望向那高聳入雲的城門,纖秀的眉頭不禁糾結到了一塊,是啊,憑自己現在這副廢材樣,怕是連門都進不去,又怎敢妄言盜藥!

目光在城門與門前的二尊門神之間遊移片刻,最後落定在“裴景商”身上,挑釁地笑道:“尊神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裴景商”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挑眉道:“怎麼個賭法?”

“我以凡人之軀攻擊你,若是能刺中你一劍,你便幫我推開城門如何?”

“裴景商”好笑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打這個賭,聽起來我討不到絲毫的好處啊。”

穆楓聳肩,“反正您很閒,不然也不會蹲在城門上等著撿開明獸的笑話。有我陪你解解悶,何樂而不為呢?”

“裴景商”聞言一怔,點點頭,“我確實很閒,那就陪你玩會。”

被徹底無視了的“宮鳴羽”很是不忿,氣道:“我也很閒,你為什麼不跟我賭!?”說完之後自己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句話怎麼會直接溜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