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遙不解地看著楚墨,問道:“墨兒是說,傲兒他有靈力?”

楚天遙雖不是靈界中人,但多少也曾聽說過一些。

楚墨伸手將一直掛在頸間的那塊楚雲留下的墨煙玉解下來,摸摸楚傲的頭,將玉石戴在了楚傲的脖子上。

楚天遙看著那塊墨煙玉,愕然道:“這塊玉不是三叔的嗎?”

楚墨點頭道:“這塊墨煙玉有避邪的功效,等閒汙穢之物不敢靠近。我會將修煉法力的心法口訣留下,等到傲兒懂事之後,二堂兄可讓他修習,或者是找高人另為傳授。”

楚天遙頭道:“墨兒,這玉太珍貴了,這是三叔最珍愛之物,豈能隨便送人。況且你現在靈力盡失,若沒有這塊玉護身怎麼行。這玉我不能收!傲兒,快摘下來還給姑姑。”

楚傲顯然很喜歡這塊墨煙玉,掛在脖子上一直用小手不住把玩著,但聽到父親的話,卻也不敢忤逆,撅撅小嘴後,不捨地伸手去摘玉石。

楚墨按住楚傲的小手,對楚天遙說道:“二堂兄,傲兒是我的侄兒,又怎是外人。再說我現在靈力盡失,也引不來那些汙穢的東西,不會有事的。”

楚天遙連連搖頭,剛要開口拒絕卻又被楚墨的話攔住。

楚墨淡然道:“二堂兄如果不肯讓傲兒收下這塊玉,那便是當我為外人,即是外人,我又怎可繼續留下,這便拜別了堂兄和嫂嫂離開吧。”

楚天遙見楚墨作勢要下地,知道自己拗不過她,慌忙改口道:“收便收吧,墨兒又何苦如此。”

楚墨這才回嗔作喜,愛憐地撫摸著懷內小小的人兒。

就這樣,楚墨在楚天遙家小住了十天,這期間她讓楚天遙記錄下她口述的武功心法和法術口訣,以備將來傳給楚傲。

自離開王府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現在上京城外的盤查已經鬆懈了許多,想來是耶律嶽以為楚墨已經逃遠,派人到更遠的地方去搜查了。

楚墨的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準備辭別楚天遙夫婦,但在楚天遙的一力堅持下,卻拒絕不了楚天遙相送的意圖。就這樣,兩人整理了簡單的行囊,楚墨用帷帽面紗遮住臉後,在楚天遙的引領下,兩人隨著一隊與楚天遙有些私交的小商隊啟程離開,返回大宋。

因為耶律嶽把盤查的重點放在了單身女子身上,所以有楚天遙和商隊做掩護的楚墨輕鬆地透過盤查,越過遼宋邊境,回到了大宋。

一路安然無話,一個月後,楚天遙終於把楚墨送回了嵩山少林寺,將楚墨交給慧清方丈後,因掛念著家裡的妻兒,便當日告別,返回了大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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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回來的第二天,隨同寺內僧人上山採藥歸來的無明聽說楚墨回來後,欣喜若狂的衝到楚墨從前居住的廂房,找到了楚墨。

分別了整整一年,楚墨察覺到激動的抓著自己手臂的無明長高了許多,摸摸這孩子的肩頭,發現竟已經比自己高出這麼多了。聽到無明沉穩的腳步聲,感覺到他結實的雙手,楚墨知道,這一年來無明待在少林寺的時間沒有荒廢,武功修為精進了不少。聽著無明絮絮的叨唸著分別來的種種,記憶中那仍稚氣未脫的少年嗓音現在已經漸漸蛻變得低沉而成熟了。

聽完楚墨講述分別之後的事情,無明擔憂地問道:“小姐,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見了嗎,連靈力都沒了,可不可以治啊。”

楚墨淡淡地一笑,她怕無明擔心,便隱去了自己現在需要用藥來壓制玉蟾的寒性一事,搖頭道:“慧清方丈剛剛為我診過脈了,應該是沒法恢復了。”

無明聽著楚墨隨性的語氣,彷彿這一年來遭罪的都是別人,不禁心底有氣,憤然道:“小姐,你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好一些!”

無明驟然收緊的手指捏得楚墨手臂隱隱生疼,她不自禁的輕吸了一口氣,心知自己武功內力盡失,身子骨比以前脆弱了太多。

“小姐,弄疼你了!”聽到楚墨無意間的輕吟,無明趕忙鬆開楚墨的手臂,改去抓楚墨的雙手,觸手是一片冰冷,無明難過地說道:“小姐,現在大夏天的,你看你的手卻這麼冷。你怎麼把自己的身體糟蹋成這樣!”

楚墨輕輕抽回雙手,說道:“無明,你先在外面等候,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方丈說。”

無明怔了怔,猶豫片刻後,走出了廂房,並把房門小心的掩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慧清方丈望著楚墨,低嘆道:“楚姑娘這體內的陰寒之氣,如果不及時逼出,怕拖得久了,對姑娘的身體貽害無窮啊。”

楚墨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有勞方丈掛懷,這玉蟾的寒性恐怕是沒法治的。”

慧清方丈嘆了一口氣後,沉吟了片刻,說道:“也不見其就真的無救,老衲知道一人,他興許會有辦法。”

楚墨輕輕搖頭道:“我這次不惜一切趕回來面見方丈,並不是為了治病,而是懇請方丈告知如何可在七月十五那日進入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