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帶來的涼意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雲芙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她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回答連寒祁的問題,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這裡真安靜,適合什麼都不想。”

連寒祁在她身邊坐下,微微揚唇。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寂靜無言在這個夜色中流淌著。

過了一會,連寒祁握了握雲芙的手,待雲芙看過來的瞬間,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

經年以後,雲芙再次回想,想起的不是那個滿天繁星的夜空,而是那雙亮如星辰的眼眸。

在那一刻,雲芙聽到他獨有的溫柔嗓音在耳畔響起:“雲芙,從記事起,我就一直在做一個夢。

夢裡,是一個女孩。我看著她從年少懵懂,一路成長。”

他看向雲芙,眼神是那樣的認真。

那一刻,雲芙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握緊了手中的保溫杯,沒有打斷他的話,安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她生活的地方,似乎跟我們完全不一樣,那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直到今天,我已經去過很多地方,也依舊沒有見過那個地方。

但是就在那個地方,那個女孩學會了很多,我看著她,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殘忍,學會了逃脫……”

他直視著她的目光,緩緩說道:“她在我心裡,一直是一個很神秘,很勇敢,也很可愛的女孩,到現在,即使我不再夢到她了,我也依舊這麼認為。”

他的手,是那樣的有力,又是那樣的溫暖。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輕聲對她說:“你知道,我曾經想過很多次,如果我見到她,會跟她說什麼嗎?”

“什麼?”雲芙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顫抖,還有一絲難以捉摸的沙啞。

眼前的男人再次笑了起來,那笑容,竟是比夜空中的明月還要耀眼。

就在這片柔和的耀眼中,他低沉的嗓音響起:“我想對她說,她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姑娘,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姑娘。”

所以,小姑娘,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質疑自己,你是最好的存在,也值得最好的對待。

那雙眼眸散發著灼灼的光亮,雲芙的心彷彿被燙了一下。

她有點無措,這是一種只有連寒祁才會帶給她的情緒。

雲芙站起來,努力剋制住不去看他,語氣都帶著一絲僵硬:“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情況,記得叫我。”

“好。”

回去之後,雲芙站在窗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那裡,曾經有一道很深的傷疤,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如此詭異的事情,她已經接受了接近兩年時間。

而那個人,好像比她更早就接受了。

想到這裡,雲芙露出一個不明情緒的笑容。

這一晚,她沒有再做關於那個地方的夢,也沒有做自己死亡的那個夢,一夜無夢,一夜好眠。

——

“老大,怎麼樣了?”這是昨天被連寒祁勒令不許離開的人之一。

此時,他們一群人和連寒祁正站在暫時整理出來的實驗室裡。

裡面,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