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老嫗叫陳婆婆,生的矮胖,腰如水桶,臉上的肥肉就像兩坨腫塊一樣貼著,以至於她的眼睛就變得很小。

人說三角小眼大概就是她那個樣子吧。

陳婆婆平日裡喜好在青蓮鎮四處晃盪,哪裡有什麼新鮮事她便會第一時間興致勃勃的湊上去,待到氣氛到達關鍵時刻,她又會出來指手點評一番。

因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加上她又是上了歲數的長輩,即便偶爾陳婆婆言語尖酸刻薄了些,鎮上的人大多也不會與她爭論什麼,只是默默任由其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婆婆漸漸痴迷上了這種指點江山的感覺,每天飯後茶餘不尋思些話來說道她便渾身難受。

只是陳婆婆不知道的是,時日一久,鎮上的人慢慢也開始有意無意躲著她,可她卻不以為意,只覺那些人是害怕自己揭露他們的醜事而已。

漸漸的,陳婆婆已經找不到什麼新鮮事了,她苦惱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她無意間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鎮上一條小溪旁洗衣,鎮上幾個閒漢正躲在遠處樹林偷窺的場景之時,陳婆婆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新目標……

那正洗衣的女子似是知道陳婆婆的厲害,見對方靠近,本能的打算提起木桶離開。

哪知陳婆婆卻不肯善罷甘休,叉著腰伸出粗短的手臂攔住對方去路,先是指了指遠處幾個盯著年輕女子腰身正兀自流哈喇子的閒漢,又指著欲逃離的年輕女子,噼裡啪啦的便說了一通。

直到過了很久,直到那年輕女子哭著跑開,陳婆婆這才意猶未盡方罷休。

“鈺兒師妹,能聽到她說什麼嗎?”

義莊內,葉景天皺著眉頭,向著正在施法的顧紅鈺詢問。

事實上顧紅鈺施法弄出的畫面是沒有任何聲音的,但葉景天想問顧紅鈺是否能從那死去的矮胖老嫗神念中,知曉對方的言行。

畢竟那對葉景天他們尋找線索十分重要。

正掐訣施法的顧紅鈺聽到景天師兄的詢問後,卻沒有回眸,或許因為太過消耗法力的緣故,她只是皺眉輕輕搖了搖頭。

“嗯~師妹繼續……”

聽到答覆,葉景天也未露出失望,卻是將目光看向角落裡個個面色蒼白的青蓮鎮凡人,嘴角不覺露出一抹譏諷。

……

只見畫面一轉,眾人便又隨著“陳婆婆”的“視線”,繼續巡視起青蓮鎮來。

興許是嚐到了什麼甜頭,那次小溪旁相遇以後,陳婆婆自此便一直盯著那位貌美的年輕女子。

不論對方在何地何時做什麼,陳婆婆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繼而開始指指點點,見那女子始終默不作聲只會傷心掉眼淚,陳婆婆的膽子就更大了,有時候還會上前動手撕扯對方的頭髮,甚至是衣裙。

每每出現這樣的情況,鎮上也會有人上來詢問,只是被陳婆婆三言兩語過後,那些人便也不知不覺開始對那年輕女子露出厭惡,鄙夷,還有一些人卻是將目光,看向女子破碎衣物處那片片白嫩之地,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炙熱與貪婪……

卻不知那年輕女子到底有什麼過錯,又犯了何種罪行,竟要遭受所有人的非議。

沒有人知道,因為那年輕女子最後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被青蓮鎮所有人推進了一個髒亂狹窄的竹簍之中。

任憑那女子如何哭喊,如何傷心欲絕都無濟於事。

她最終沉入了水底,死前痛苦掙扎,以及眼神裡那深深的絕望……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陳婆婆,卻在一旁悠然自得,彷彿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解釋一下?”

饒是葉景天這等性情高冷之輩,見到那年輕女子被活生生浸了豬籠,也忍不住臉色鐵青的轉頭問起角落的張老頭一行人。

更不用說同為女子的雲瑤和顧紅鈺,若不是顧忌身份,二女說不定早已衝上前去親自審問了。

而剩下的蕭長楓和鄭澤楷也是皺著眉頭,心中對張老頭這些人早已沒了之前的同情之心。

有些人雖然看起來可憐,但他們欺負起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來,手段異常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