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知道你的心思,皇上又如何不知呢?我們都不想為難你,只是,現下局勢已定,便是要等著凌王點頭答應了。”皇后知道那些個寬慰的話,沐染霜是聽不進去的,她只能告訴沐染霜,還有凌墨澤那一關,若是凌墨澤不答應,事情便還能有轉機。

沐染霜聽了,她又如何不知道呢?她如今不過是不能肯定凌墨澤的心思,她不確定凌墨澤會否答應,但是她必須在心中做好打算,她道:“霜兒自己已經想明白了,若事情已然城了定局,霜兒必定不會有絲毫的留戀,選擇放手。”

“一定要做出這般殘忍的選擇嗎?”皇后萬萬沒想到沐染霜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女子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是斷然不能像沐染霜這般狠下心的。

就連聖女,當初也是來了又走,如此反覆了兩次才做下最後的決定。沐染霜如今連事情還未確定,便已經下了定斷,實在是罕見。

沐染霜點點頭,答道:“既然已經能預料到最終的結局,為何不早些做對的決定呢?也省得這中間的糾葛鬧得人難受。”

沐染霜的眼中有失望,全被皇后看了去,皇后看出了沐染霜的失望,便知道此事還是有迴旋的餘地,可她卻是看破不說破,當即對她道:“既然如此你已經做了準備,那本宮便不再多說了,但是本宮不想看到你這般模樣,如今事情還未定,咱們先不想了,好不好?”

沐染霜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皇后的話,皇后和沐染霜的心裡都知道,怎麼可能說不想就不想了呢?

皇后看過了沐染霜後,便吩咐了婢女們好生照料著沐染霜,不能出了任何的岔子。等從沐染霜住的院子裡出去後,便回了蕭洛逸的寢殿內,蕭洛逸一直在等著皇后過來,看到皇后,直接攔住要行禮的皇后,問她:“如何了?”

皇后被蕭洛逸攔下了行禮的動作,便走到了蕭洛逸的身邊,輕聲道:“她同臣妾說,若是凌王應下了皇上的話,她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手。”

聽了皇后的話,蕭洛逸只覺得心像是被紮了一般,暫且先不說凌墨澤還沒有答應他,即算是凌墨澤答應了他,光是憑沐染霜的選擇,只怕也會讓他徹底放棄。

蕭洛逸握住皇后的手,輕聲問:“難道……這一切便註定如此了嗎?”

“臣妾的話還沒說完,皇上先莫急,方才臣妾注意到凌王妃說話時雖然決絕,但是終究是有不忍,光是憑這一點,咱們便可先從凌王下手,先讓凌王應下再去同凌王妃說也未嘗不可。”皇后將自己的發現說給了蕭洛逸聽,給蕭洛逸出了主意。

蕭洛逸擺擺手,長嘆了口氣,道:“此事怕是行不通了,朕也不是沒同凌王提過,只是他如何能原諒朕對他孃親做過的那些事情?在他心中,聖女之死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能回到宮中,不過是因為聖女的遺言,否則,這一世只怕朕永遠也尋不到他了。”

蕭洛逸這話說得悲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初那個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去的孩子,那孩子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心,儘管聖女出宮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雖然有干係,可這事終究是怪不到他的身上來,只是在他的心底,他也認為是自己害了聖女。

“聖女病重,彌留之際時,朕得知訊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總算是見到了她最後一面,她告訴朕,這一生她最悔的便是那日義無反顧的陪朕一同入了宮,聽了這話,朕心中有多害怕,皇后可能明白?”蕭洛逸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日,他始終都欠聖女一個交代。

皇后聽了蕭洛逸的話,心裡酸得很,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回答,作為一個女人,她已經做出了超出她所能承受範圍的事情,眼睜睜的看著蕭洛逸每日裡歇在不同女人的房中,看著那些鶯鶯燕燕圍繞在他的身側,她已然是覺得精疲力竭。

如今,她卻還要聽他當著自己的面,說他有多虧欠那個已經離世多年的女子……

皇后努力讓自己保持端莊的模樣,她笑著握住蕭洛逸的手,輕聲道:“皇上,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去想了,好嗎?”

“可是正因為當年的那件事,凌王始終不願意原諒朕,朕該如何是好?”蕭洛逸心中牽掛的始終還是凌墨澤,他最怕的便是自己在離世前,得不到凌墨澤的原諒。

這一世,蕭洛逸已經自己怨怪了自己一輩子,在聖女離世後,他便只能期望著自己能得到凌墨澤的原諒,這樣他也能原諒他自己了。

可是,從之前凌墨澤的反應來看,凌墨澤顯然便是沒有要原諒他的意思。

“皇上,既然如此,不如您去讓人請了凌墨澤過來,好好將此事說清楚。”皇后知道蕭洛逸的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這件事,為了他的身體著想,讓他想開些,皇后提出了建議。

蕭洛逸有些遲疑,他自己也沒這個把握,不知道他派人去請凌墨澤,凌墨澤會不會來,皇后卻道:“想來建堡壘的事情也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凌王此時應當是有空閒的,哪怕是為著凌王妃,想來他也會願意跑這一趟的。”

皇后抓準了凌墨澤看重沐染霜這一點,因為建堡壘的事情,凌墨澤與沐染霜很難見上一面,此時好不容易他有空閒了,為了見沐染霜,凌墨澤也應該會來的。

蕭洛逸經皇后這麼一點撥,眼中幾乎能綻放出光芒來,他驚喜地道:“快,趕快派人去將凌王請來。”

凌墨澤正如皇后所想,其實他心中非常抗拒去見蕭洛逸,因為他已經大概猜到蕭洛逸想同他說什麼事情了,因此,他並不那麼情願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