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院陳舊的木門,推開時滿屋子嘎吱作響。

蕭絕痕從門外走進來,如願地看到沐染霜面色倉皇地呆坐在床上,看到突然地亮光,似乎覺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睛。

“沐神醫,許久不見了。”蕭絕痕微笑著和沐染霜打招呼:“啊,瞧本王這記性,如今你我已經是一家人,該稱呼你為姐姐才行。”

沐染霜眼中滿是怒氣,罵道:“少在那裡假惺惺的!你要是真當我是一家人,還會下*綁架我到這種地方來?我警告你,別想耍什麼花招,我沐家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廢物。你想要利用我逼迫沐家,簡直做夢!”

她如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女,必須表現出她的無知才行。作為一個不知內情的人,唯一能聯想到的,當然只有沐家的利益。

沐染霜對於蕭絕痕的心思簡直像是看著三歲小孩玩鬧一般,他在想什麼一眼就能看清。

果然,聽到她這樣說,蕭絕痕一點意外也沒有,反而有隱約的放鬆感,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姐姐這可是冤枉本王了,”蕭絕痕走到屋子中央,環視了一下沒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只得站在那裡了:“本王可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姐姐,也沒有想過強佔沐家,逼迫沐家做不想做的事情。”

他要讓沐家不得不自願將沐家交到他手上。

這句話在屋子裡的兩個人心裡同時劃過,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在心裡笑了一聲。蕭絕痕是自信的笑,而沐染霜是冷笑。

“你以為我是傻的嗎?隨口編一句謊話我就會相信?”沐染霜繼續裝:“要不是為了沐家的家產,你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將我抓來?我可不記得與你有什麼仇怨。”

她譏笑道:“二皇子好手段,短短這麼幾天時間,就哄得我那傻妹妹對你百依百順,竟然勾結外人謀害沐家!只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沐家可不會傳到我手上,你們抓了我,也無濟於事!”

她越是將原因歸結為蕭絕痕想謀取沐家的利益,蕭絕痕就越是放心,覺得自己的密保工作做得十分嚴密,絲毫沒有向外界透露半分。

他笑容中有幾分掩飾不住的自得,笑著說道:“沐神醫,這你可真是誤會本王了。我此番請你來,絕對不是因為沐家的事。其實,本王是有事想拜託沐神醫。”

蕭絕痕說著故意停頓了一會,見沐染霜並不接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不禁有些惱怒,又不好馬上就暴露出來,只好故作大度地自己往下說。

“本王只是擔心,沐神醫在人多嘴雜的地方不能好好地考慮,做出不恰當的選擇,這才專程派人將沐神醫帶到能夠冷靜思考的地方。”

蕭絕痕看著沐染霜蒼白的臉色,剛才受的氣稍微順了一點:“想必經過這三天的冷靜,沐神醫已經能夠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

沐染霜也同樣迎著他的視線,冷笑道:“很清楚了,只有讓二皇子滿意的回答,才是我該做得選擇,是這樣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蕭絕痕臉上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心虛,振振有詞地道:“我等成大事者,難免會有顧及不到小節,沐神醫一定能理解本王的。”

沐染霜寧死不屈地說道:“若是我說不呢?你又待如何?”

“這就沒意思了,”蕭絕痕笑容不變,說話的語氣和說出口的話卻截然不同:“沐神醫你是聰明人,所以本王才會找你合作,本王是真心不想對沐神醫動手,你可不要逼著本王做不想做的事情才是啊!”

好一個顛倒黑白!明明是他自己為惡,卻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好似是別人咎由自取,反過來為難他一般。

沐染霜只覺得每深入瞭解蕭絕痕一分,就被他的無恥真容噁心一次。

裝無知也裝的差不多了,沐染霜猜測到蕭絕痕的為數不多的偽裝已經用盡,接下來不會再有耐心和她周旋,於是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將話題引到正題上。

“我如今落在你手裡,又怎麼敢得罪你?”沐染霜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地說道:“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殺人放火,有損沐家聲譽的事情,我可不會去做。”

蕭絕痕見她服了軟,頓時又客客氣氣起來,說道:“沐神醫對本王有諸多誤會,你我都是一家人,本王怎麼會害沐家。正相反,這次本王是想帶給沐家一個大好機會。”

一個口口聲聲自稱本王的人,說他想和他們成為自家人,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不會相信。

連身份都端著,根本不是誠心誠意的。

何況這人還是蕭絕痕,無論他表現得誠懇,沐染霜都是不會對他放下戒心的。

她只是沉默著看著蕭絕痕,示意他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