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通報的人話音剛落,谷主就勃然大怒。

“誰這麼大膽,敢在云溪谷撒野!等老夫去會會他!”問明瞭地點之後,谷主身形一動,極快地向前掠去,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者。

而身後的老胡則是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很快就想到了闖入者的身份,應當就是與沐染霜一同前來的凌墨澤。

“這下糟了,這小子怕是活不了了!”谷主下手不留情,老胡為凌墨澤擔憂了一剎那。不過也只有一剎那而已,很快他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去。

一個臭小子的生死,關他什麼事?要死要活,都是自己的命。何況老胡對於凌墨澤之前對他的不敬態度,至今還有怨氣,一想到凌墨澤要出事,仔細想想還有點過癮。

“臭小子,叫你囂張,敢拿劍放你爺爺的血,現在輪到你自己了!”老胡聳著肩膀怪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在路上拉住了一個侍從,問明瞭沐染霜被關押的地點,很快就過去了。

“小姑娘,別來無恙啊!”老胡陰陽怪氣地推門而入,朝著沐染霜皮笑肉不笑。

沐染霜頓時戒備起來,這個老胡果然是云溪谷的人,而且居心叵測,不能相信:“是你!你來做什麼?云溪谷到處都是陷阱,以我現在的能力,逃出去也是死在半路上,我不會這麼傻,你也不需要專程來監視我。”

老胡面對沐染霜的指責,臉色似乎變了一下,看起來更加地陰沉:“得了,爺爺現在沒工夫跟你吵吵!你以為云溪谷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不是你那個傻乎乎的情郎在外面鬧,谷主沒時間搭理你,你現在早就被砍了當做花肥了!”

“王……王澤在外面,被谷主發現了?”沐染霜不禁有些擔心,這個谷主的脾氣十分暴躁,而且本事應該也是了得,何況這還是在云溪谷的地盤,凌墨澤一定會吃虧的。

老胡瞥見她無法掩藏的擔憂,哼了一聲,說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等谷主處置了他,回頭就是處置你!你還是沐家的人,只會比他死得更慘!”

沐染霜皺眉,這話說的正是她的擔憂。云溪谷的谷主十分固執,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和求情,這一次真的是進退兩難了。

“總算知道自己的處境了?”老胡得意起來:“你要是給爺爺道個歉賠個禮,爺爺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這一次,給你指條明路。”

沐染霜腦中迅速盤旋起來,在云溪谷中,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這個老胡,雖然也是云溪谷的人,但是行事怪異,可能是唯一能夠利用的人了。

“老胡,你捫心自問,我哪一點對不起你?”沐染霜冷笑道:“你們江湖人就是這麼報答恩人的嗎?當初可是我們救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你擊退了追殺你的黑衣人,這些你都忘了嗎?”

在他們帶著老胡趕往云溪谷的途中,曾經兩次又遇到了黑衣人的襲擊。從風格和服侍上來看,是和第一批的黑衣人同屬一門。

老胡哽了一下,這些確實是事實。不知他是怎麼想的,考慮了一下之後,不耐煩地道:“一點小恩小惠就老實想著要人湧泉相報,我看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太過貪婪!這次就算是我老胡不跟你們計較,還你們一個人情!”

“多謝!”沐染霜口中道謝,心中並沒有放下戒備:“請說。”

老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哼了一聲,說道:“如今要想救你一命,只有一個辦法,你將你那支簪子交給我,我來替你想辦法。”

“簪子?”沐染霜更加狐疑,這老胡三番五次大簪子的主意,難保這次不是找個藉口騙走簪子。

她現在出不去,身子也沒痊癒,十分擔心凌墨澤那邊的情況。心中焦急,卻也只能努力壓制住這份安心,盡力周旋。

她的這份不信任顯然讓老胡很不高興,罵道:“小丫頭,老子還會騙你不成?沒有那簪子,憑你沐家人的身份,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那老頑固最恨就是沐家之人,不然當年他還會給你下毒?”

說著,他趁沐染霜思考減輕防備之時,出其不意地扣住沐染霜的脈門,凝神把脈。隨後,老胡放開手,說道:“你自己也該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經過這麼多日子,毒性已經侵入你的腦子,如今撐不下去,已經顯現出症狀出來。再晚幾日,就算給你解藥,你也沒命服用!”

他說的都是真的,慕容那雙倒是有些意外,老胡竟然也是一個大夫,而已醫藥造詣很高,至少絕對比宮裡那群太醫高明得多。

她遲疑了一下,要不要相信老胡就像是一場賭博,賭注就是她的失憶症。她實在沒有時間可以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