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給你嚇的。”看著忙不迭跑遠的白林榮,沈小棠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你啊你,老大不小了,逗個小孩子。”

沈小棠看著出現的韓宗澤,朝他吐了吐舌頭。

“我怎麼就老大不小了,今年正經才九歲呢,還是個小不點呢。”

她得意的仰著頭,狡黠的眼神裡透著一絲竊喜,趾高氣昂的嘚瑟樣,讓他心裡很嫌棄,卻又拿她沒有辦法,甚至有被她這傻眼笑到。

瞧她這點出息,也就這會兒的時候才肯認自己的身份。

“你怎麼還是個小不點啊,什麼時候才能娶你過門啊。”韓宗澤略微不滿的提著衣襬蹲下來燒火,當起她的專用小夥夫來。

韓宗澤放棄科舉之路陪她留在涼州這件事,她還是很感動的,畢竟那可是脫手可得的權利,誰能抵得過那番誘惑。

他卻這麼做了,而且很堅決不帶一絲絲的猶豫,原來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他害怕再次失憶,再次失去他最重要的人。

“急什麼,等你到了娶妻的年紀,肯定能娶上,你自個都沒到,催我有什麼用。”

“棠丫頭?”

白鳳娥到了,她是同韓宗澤一塊到的,同店裡的村人敘了幾句家常,便到廚房來尋她。

沈小棠正張羅著餐飯,眼瞅要飯點了,也不能怠慢了客人,聽人叫她也沒當回事,只以為是前院的安姜來通知她人到了。

“好了,好了,馬上就要做好了。”沈小棠回頭衝她安撫的一笑,卻見眼前的根本不是安姜,而是一個富態的胖婦人,手裡抱著孩子。

那孩子正是白林榮,正美滋滋的摟著婦人的脖頸,眼睛溼濛濛的,顯然剛哭過。她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難怪韓宗澤說,認不出來。

就連她見了變化如此之大的白鳳娥也有點不敢認,要不是她抱著孩子那副親暱樣,她心裡也只打擺呢。

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多的功夫,一個人的變化會這麼明顯?

原先白鳳娥曬的很黑,身子骨很瘦,臉頰上沒有一點肉,顴骨突出,不愛笑,眉頭皺著,氣質陰鬱,一副別人欠她八百個銅板的苦大仇深樣,說話也很難聽,三五句就和別人嗆起來。

一點雞毛蒜皮的便宜也要佔,說她尖酸刻薄都不為過,總有人說,一看那長相就是個剋夫的薄命相,她也這麼認為。

可如今一瞧,確實大變樣了。衣服也不是補丁落補丁的粗布衫,再加上她五官本就生的不差,如今又胖了許多,人也富態了,還帶了銀耳釘銀簪子和銀鐲子,很顯然還是有點家底了。

許是在軍中做了差事,人來人往接觸多了,臉上的笑意很濃,不幹農活之後,面板也養白了,雖然背有些佝僂,露在外面的一雙手掌也因為長時間浸泡水中,有些異於常人的浮白。

但看得出,她氣色好了不少,精神頭也很好,與那個一心尋死的婦人截然不同。

她在那場大火中涅槃重生了。

“嬸子,你……你這變化也太大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白鳳娥不好意思地笑著:“哎呀,你們怎麼都這麼說,其實我感覺自己沒怎麼變,還跟以前一樣,只是凡事都順心了一些,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犯愁了。”

“你這一年來過的好嗎?”

“好著呢,好著呢。你還有啥沒做,嬸子幫你。”

眼見她要放下白林榮要上前來幫忙,沈小棠趕緊將她推出來廚房。

“不用,不用,我只是添了兩樣前面(食肆)沒有的菜,是林榮吃過後覺得好吃,特意記下來,讓我做給你吃的。”

白鳳娥看著乖巧的兒子,心中一暖,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負又將自己的大胖小子抱了起來。

“這小子在你家乖不乖?我剛才問他,他也不說,不過瞧他長胖了不少,他是沒受苛待,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給你們家惹禍。”

“他啊,白林榮你跟你娘說說,你都做什麼好事了,別等著我告狀。”

沈小棠的菜出鍋了,端著去西邊宴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