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一到,硬氣的不要不要的王老太瞬間啞火,老老實實的將藏孩子的地點交代了。

不出意外還真放地窖了,那兩孩子被抱出來時,凍得渾身發紫,呼吸急促,意識昏沉。

王老太一時成了眾矢之的,說她是畜生都有些侮辱畜生了,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將兩個襁褓稚子放在陰冷的地窖裡面,就只蓋了一床被。

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沈小棠見到兩個孩子的一瞬間,兩耳嗡嗡作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聽不到村人的呵斥,聽不到衙差打板子的聲音,她什麼都聽不到。

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心口像壓了一塊巨石,她一動就能將她壓垮。

周翠娥撲到放孩子的籮筐裡,抱起這個看看,又抱起那個看看,眼淚止不住地落。

“對不起,是娘沒用。對不起,是嬸子沒用,嬸子怎麼這麼沒用。”

她將孩子抱在懷中,寒冷透過衣衫燙在她肌膚上,她慶幸自己還能感受到一點微弱的心跳。

“小棠!快來!”

等沈小棠回過神兒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炕前。

兩個孩子褪去冰涼的衣衫,周翠娥正一遍一遍搓熱掌心,用手心的溫度去焐熱兩個孩子,眼淚一滴落下,砸在沈家興的臉上。

他睜開眸子“哇”的一聲哭了,周翠娥激動地抱住他,雙手合十向上蒼叩謝:“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她又看向自己了無生機的女兒:“福丫,你看弟弟都醒了,你也醒一醒好不好?好不好。”

她繼續搓著掌心,從頭到腳地給孩子捂著發寒的身體。

沈小棠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也加入到搶救當中。

家興是個男娃,孃胎裡也沒受苛待,身子骨壯些,倒是福丫幾乎是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差點就救不回來。

看著小小的人兒身上紮了好幾根銀針,沈小棠背過身擦了一把淚,擠出一絲微笑來。

“嬸子,沒事了,這兩娃還挺福大命大的。”

周翠娥笑了,笑著笑著就大哭了起來,都說兒是娘身上掉的一塊肉,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當孃的哪有不心疼的呢。

“我……對不起他們啊。”

沈小棠拍了拍她的背:“嬸子,目前只是度過最危險的時候了,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要做的事兒還有很多,嬸子你振作些。”

“我知道……我知道。”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也腫了。

那種失子的痛,她深有感觸,從心情上她能理解,可行動上她不能允許。現在只是將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後續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

即便是一場高燒,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也是場致命的威脅。

她趕緊配了藥,熱心的村婦也幫著搭把手,燒熱水的燒熱水,熬藥的熬藥。

孩子太小吃不了藥,只能周翠娥將藥喝了,將藥效帶在奶水裡餵給孩子,雖然藥效不足,但多少能緩解一點是一點。

一番折騰過後,兩個孩子的情況總算有了好轉,靈泉的藥效相當霸道,原本束手無策的局面,竟有了好轉。

她心絃一鬆,竟發現身上的襖子汗溼了,貼著身上又冷又重。

“小棠,你也歇會吧。今晚嬸子守著,有事兒叫你。”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