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醒來時,只覺得頸部疼痛不已。眼看兩邊的樹木在不斷倒退,這才發現自己手腳被縛。

一個上身紋有猛虎圖案的漢子,正抗著他大步在樹林裡穿行。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江風驚聲問道。

扛著江風疾行的二虎嘿嘿一笑,“小兄弟,對不住了。”

跟在旁邊的大虎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兄弟,我們是這金峰山上的土匪。此次劫你,實屬無奈之舉。”

江風年幼時經常聽村裡的老人說,土匪不僅圖財還害命,還喜歡吃活人的心肝。一想到這兒,頓覺頭皮發麻。

大虎好像看出了江風的擔憂,連忙說道:“小兄弟你放心,我們只求財。等你家人拿錢來贖你,我們自會放你走。”

江風內心稍安,但一想到父母來贖自己需要大量錢財,又是焦慮萬分。

家裡只靠父親打獵換錢補貼家用,又沒有什麼有錢的親戚,父母拿什麼來贖自己?

“爹,娘,孩兒不孝。本想考取功名讓您二老過上好日子,卻不想落入土匪手中,還要勞煩您二老想辦法救我。”

江風想到此處,只覺得羞愧難當,萬分自責。

金峰山頂的洞穴內,一個紫衣青年坐於一張寬大的虎皮座椅上。這張座椅比他的身子大很多,彷彿大虎坐上去更合適一點。

紫衣青年面容俊秀,隱約露出一股子桀驁之氣。這名紫衣青年,正是讓大虎甘心讓出第一把交椅的秦風。

秦風環顧四周,坐於他兩側的人大都身上帶著傷。有的椅子甚至空無一人,顯然椅子的主人,戰死了。

看著手下們身上的傷,他不由得想到這幾個月與王奎的激烈戰鬥。

秦風輕撫下巴,暗歎一聲:“這王奎修為當真了得,我幾次都與他鬥了個不相上下。可惜他帶的人越來越多,手下已經漸漸抵擋不住了。後山的升靈果還沒成熟,我還不能走。再熬一段時間,等升靈果成熟我就走。任你王家勢力再大,等我採完升靈果,大家都是練氣三重,你又能奈我何?”

這升靈果對他實在太過重要,不然他也不至於一直跟王奎死磕。

秦風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得洞口的手下大喊一聲:“兩位頭領回來了。”

秦風這才回過神,只見大虎帶著二虎走了進來,二虎身上還扛著一個人。他定睛一看,像個書生。

秦風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但卻沒有說話。

他與山上眾匪相處了也有半年,知道他們也是有原則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劫掠書生,尤其是還帶上山來。

看大虎這意思,是想用這個文弱書生逼他的父母拿錢贖人。

想到這兒,秦風的眉頭更緊了。他記得自己剛來時,就給他們立下了四不劫的規矩。

這兩人揹著自己下山打劫就算了,居然還壞了規矩。

大虎看到秦風的臉色不對,心裡一陣忐忑。但事情已經做了,只好行了個禮,硬著頭皮說道:“稟大當家,屬下下山打鷓鴣回來了。”

打鷓鴣是土匪的黑話,秦風跟眾人相處了半年,這些黑話倒是能聽明白。

秦風雖心裡不悅,卻沒有立馬發作。他看向了二虎肩上的江風,低沉地說道:“二虎頭領將他鬆綁吧,我有話問他。”

二虎聞言趕忙給江風鬆綁,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劫江風時的豪氣,想到自己可能會受到秦風的處罰,趕忙縮在了大虎的身後。

江風一路被二虎扛著在樹林裡東竄西繞,早已是頭昏眼花。等他緩過來時,正好看到虎皮椅子上的秦風正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

秦風與兄弟二人的對話他自然聽到了,他也知道面前這人就是金峰山上的土匪頭子。

只是看著秦風容貌英俊,與自己心裡的土匪頭子形象相差甚遠,江風不由得暗暗稱奇。

秦風看著這名文弱書生居然絲毫不害怕,反而仔細地打量自己,頓時來了興致,“下方之人,報上你的名字、籍貫,此去何為?”

江風連忙對著秦風行了一禮,“稟大當家,學生江風,清河城臨江縣江家村人,此行乃是為了進京趕考。不料想遇到貴山的兩位頭領,這才有幸得見大當家真容。”

大虎和二虎聞言鬆了口氣,心中對江風多了幾分好感。只要江風不當面說是自己二人將他劫上山來的,秦風就不會處罰自己。與秦風相處了這麼久,大虎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秦風本來也不想處罰這二人,現在正值用人的時候。這兩兄弟雖是凡人,但身手在凡人裡也算是一等一了。

江風的這番話,正合秦風的意。秦風心裡對這個文弱書生,不由得高看了幾分。

秦風笑道:“既然小兄弟是進京趕考,那可不能耽誤小兄弟的行程。看小兄弟談吐不凡,想必是胸藏萬卷書,將來必能考取功名,說不定以後我還得有求於小兄弟呢。”

江風恭敬地回道:“大當家客氣了,此行能得見大當家這等英雄豪傑,學生此行不虛。”

秦風哈哈一笑,擺擺手,“今日天色已晚,小兄弟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我派人護送小兄弟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