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你這個東西對你有沒有用?”

二林的面孔有些扭曲,聲音裡包含著一種莫名的寒意。

“有,幫助巨大,可是我不能用它修煉!”

木瞳的斬釘截鐵,讓他心裡好受些,上前兩步,強行把血珠塞到木瞳手裡,他轉身看著平靜的水面,此處生機勃勃,若他們都活著,那該多好啊!

凡人,不是螻蟻!

“你趕緊用了吧,好不容易有點用,你要是不用,他們豈不是白死了?”

這樣的話有些強人所難,此地也只有二林自己明白自己的意思,木瞳拿著血珠,臉色也十分難看,這張二林,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十惡不赦的邪修嗎?

“張二林,我告訴你,即便我木瞳再缺資源,也斷不會用此物修煉!”

“用不用是你的事,戰場上英魂飄散你尚且想著一用,怎地,又不是你害死他們,這純淨的血靈,你用了,再好好保衛三族不行嗎?怎麼就那麼矯情了?”

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句話,二林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木瞳呆在一旁,也不知二林是受了什麼苦難,她知道二林的性子,陰狠寡言,殺人不手軟,怎會也有如此肝腸斷的時候?

木瞳可沒忘記他斬草除根的時候,雲淡風輕!

不過,他敢吼我?還說我矯情?這是要見外的意思?反了天了他!

木瞳臉色一板:“用不用本來就是我的事,你吼我?怕是皮子癢了?”

邊說著,攝起一根細木條,對著二林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家法。

二林不躲不避,任由家法落在自己身上,本來是撕心裂肺的哭泣,慢慢變成低低的哀嚎。

那一個一個在自己眼前飄散的人族,那一張張絕望驚慌的臉孔,就在眼前。

木瞳有些無措地站在旁邊,忘記了揮舞手裡的家法,她似有所悟,一般悲痛,不是這樣的哭泣。

“好了二林,你有什麼苦難,可以對我說!”

她運著精靈族獨有的功法,想讓二林把心裡壓抑的事情說出來,此刻的他真是哀痛欲死。

蹲下去,她想把二林拉來靠近自己一些。

二林如避蛇蠍,爬開一步,哀痛到:“木姐姐,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啊!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一聲痛呼,再無言語,他低低抽泣,木瞳就這樣坐在一旁。

良久。

“好了,這血靈,我用了就是,你別哭了,不論你是怎麼活下來的,等你將來有了能力,你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二林無聲抽泣,木瞳實在沒招了,功法也沒用。

“你先靜靜吧,如果自己壓抑,到時候你可以告訴你你長盛哥,可能他才能製得住你!”

二林還是不說話。

“那我拿著這個修煉去了,你要是好了,到月華石找我。”

木瞳拿著血靈離開。

二林哭了很久,抬起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天空,真好啊,陽光明媚,不是血紅的,他踉蹌著往白水縣城趕去。

木瞳假意離開,實則在一處山腰看著二林抽泣,見他沿著小路往縣城趕去,她這才放下心來。

坐在原來月華石的位置,她拿出血珠開始修煉,一株青蓮憑空浮現,根莖直接紮在血珠上,陣陣紅光飛散,裡面純淨的生機之力,被青蓮吸收。

司衍大殿看起來不過百丈大小,但其間空間洞府無數,是司衍明鏡煉製的法寶居所。

在一處山靈水秀的所在,正在療傷的他睜眼醒來。

“呵呵,之前就有所感,沒想到,此時你才出現!”

右手向前畫一個半圓,衍卦的一應陣材浮在前方,此次多了一顆細小的血珠和一截碧綠的樹枝。

一邊衍卦掐算,似乎也抑制不住體內傷勢,偶爾會在嘴角溢位血液,可他顧不了了,繼續。

好一陣卜算,他招出青幡,食指中指豎起,一股仙力點在額頭,他開了天眼,望向無盡的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