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玄再回來的時候,大嘴已經能動了,檀玄讓蕭笛照顧大嘴,他又折身去了西邊那家。既然是把人抓走了,而不是把人殺了,那後面就一定還有其它的條件,檀玄要問清對方圖的是什麼才行。

果然不出檀玄所料,風萬里分身已經不在那裡了,不僅他不在了,就連地上那兩具屍體以及周圍佈局的小鬼都不見了。如果不是檀玄剛才親自來過,很難相信這裡發生過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不過這裡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至少那梧桐樹的樹幹上還留了一張紙,檀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風萬里分身留下的。

檀玄來到樹下,只見白紙上寫著鮮紅的幾個大字,“想救人,三天後老地方見。”

“我去你姥姥的。”

檀玄心裡這個惱火,也不管風萬里的姥姥是自己什麼親戚,直接出口成髒,伸手去扯那張紙,但是手剛要碰到紙他就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火機把紙給點了,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煙,白紙化成了灰,檀玄一揮手,一陣風帶著紙灰散開了。

檀玄原路返回了,至於這個鄰居家的慘案什麼時候被人發現,然後又怎麼解決,這種問題他一點也不在乎。沒有可憐,只有可恨,這種人死了就死了,檀玄甚至還覺得風萬里她們還算辦了一件人事。

返回自己的院子,大嘴已經泡在浴缸裡了,都是常年奔走在生死之間,療傷對她們這種人來說都是家常便飯,只要沒死,她們都有辦法恢復過來。

蕭笛正在院子裡來回地轉圈,看到檀玄從天而降,她立刻上去問道:“那邊怎麼樣?那個傢伙已經走了?”

檀玄點了點頭,說道:“嗯,走了,不僅走了,連衛生都打理好了,現在隔壁乾乾淨淨。”

蕭笛又問道:“那他們沒留下什麼話嗎?他們把湯淼她們抓走想幹什麼?不可能一聲不吭吧。”

檀玄苦笑著說道:“他們留了一張紙條。”

蕭笛伸手說道:“字條呢?我看看。”

檀玄搖了搖頭,“我怕紙上有毒,就把紙燒了,紙條上寫著讓我三天後去老地方找他們。”

“老地方,什麼老地方?”蕭笛不解地叨咕了一句。

“我們和他們有交集的地方也就是那個山洞了。”

“那他們為什麼要選在三天後呢?”蕭笛依舊不解地問道。

檀玄說道:“咱們可以埋伏他們,現在估計他們也要埋伏我們了,三天時間夠他們準備不少事情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呢?”蕭笛建議道。

“他們怎麼可能給咱們這個機會,估計咱們去了也見不到湯淼她們,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還要傷了她們的性命,咱們還是按照他們說的做吧,三天後去找它們,現在先把春姑和大嘴救過來再說。”

蕭笛的表情瞬間變得傷心起來,說道:“大嘴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春姑她……”

望著東廂房的方向,蕭笛沒能把話完全說出來,拉住了檀玄的手,手掌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眼淚也變得不受控制。

檀玄拍了拍蕭笛的手,苦笑道:“你這是幹什麼呢?春姑又沒死,你這怎麼還哭上了,你趕緊擦擦吧。”

“春姑沒死?可是她……”蕭笛一臉驚愕地看著檀玄,明明春姑都已經沒氣了,怎麼能沒死呢,可是看檀玄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騙她。

“那些傷對春姑來說都只是皮外傷罷了,不會危及到春姑的性命,春姑只是暈了過去,很容易我就能讓春姑醒過來,不過要想痊癒,那就要比正常人多花費一些時日了。”

“真的嗎?”蕭笛欣喜地說道,不用檀玄幫忙,她立刻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過來搭把手,幫我把春姑抬回她的房間,馬上我就能讓春姑醒過來。”

檀玄沒有說謊,果然很容易就讓春姑活了過來,只是醒過來的春姑十分虛弱,別說動了,就連說話都沒力氣。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勸檀玄趕緊離開這裡,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因為她已經見識過裂天谷那些人的厲害,所以更加擔心檀玄的安危。

“春姑,我不會躲的,以前我都沒躲,現在湯淼她們都被捉走了,我怎麼會躲呢。你好好養傷吧,等你傷好了,我也就該把這事處理完了,你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等著吃你做的菜呢。”

“嗯!”春姑有氣無力地眨了眨眼,多少年沒流過的眼淚也在眼角滑落。

檀玄給春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嬉笑著說道:“你這是幹嘛呀,怎麼還疼哭了?好好躺著,等你能下床了就開始準備吃的喝的吧,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大吃大喝一頓,這麼多年了,我也想好好嚐嚐一下美酒。”

說著,檀玄將酒葫蘆放在了春姑的身側。

“好,好的……我一定準備好。”春姑嗚咽著答應道。檀玄當初從去江州的時候帶走了這個葫蘆,現在放下這裡是什麼意思,不用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你歇著吧,我去看看大嘴。”

檀玄摸了摸春姑的手,然後滿臉笑容地拉著蕭笛出去了,並關好了房門,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僵硬,等到他們進了二門,他的表情變得比哭還難看。

蕭笛說道:“其實你不用把一切都藏著心裡的,反正咱們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便死了咱們也不怕,又何必騙春姑呢,春姑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