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道長停下他那“虛浮”的腳步,扭頭看去,見說話的人是來看望老爺子的年輕人之一,臉上立刻就有了不悅之色。

“這位小哥為何會有此問,難道沒有聽清剛才貧道說的那些話嗎?”毛道長冷冷的問道。

不但毛道長不爽,見到毛道長被錢波帶來的人叫住了,而且說話的語氣還很不尊重,常局長也有些不高興了,扭頭瞪了眼錢波,就差出口訓斥了,結果錢波只是回應了他一個笑臉。

錢波不傻,他知道檀玄不會師出無名,一定是發現什麼貓膩了。而且即便檀玄沒發現什麼,他都打算讓檀玄找個藉口壞了這老道的好事。好傢伙,自己辛苦一天才把檀玄找來,結果鬼被老道除了,他哪還有表現的機會了,這可是實打實的搶自己飯碗呢。

檀玄微微一笑,走到毛道長身邊,貌似無意的擋住了毛道長的去路,對著毛道長說道:“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說著,檀玄向毛道長一抱拳,左手食指翹起指向天花板,右手小拇指彎曲指向自己,“敢問道長仙山何處,聖水何方?”

毛道長見檀玄擺出這奇形怪狀的姿勢更是不喜,不耐煩的說道:“我在哪座高山修道,和你個年輕人說不著。讓開!”

檀玄沒有讓開,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繼續問道“那不知道道長屬於全真和正一哪一脈呢?”

去路被攔,毛道長更是不爽,口氣不善的說道:“師門傳承,不宜對外人講,你不要亂打聽。”

檀玄笑了,放下了雙手,笑呵呵的說道:“我年少時曾跟隨家師拜訪過終南山和龍虎山,有幸得到李真人和張真人教誨,使我受益匪淺,看來你不是出自兩處正庭了,他們可不是與世隔絕呀。”

毛道長眉頭一挑,看了一眼檀玄,冷笑道:“你師父誰呀?還帶你去終南山和龍虎山,不會是買票去的吧?還見什麼張真人李真人的,現在什麼人都敢妄稱真人了,無知!”

檀玄又是微微一笑,“家師姓關,弟子不敢直言師父名諱,不過認識他的人都稱呼他為關老先生或關老夫子,不知道長是否認識家師啊?”

毛道長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我不認識什麼關先生劉夫子的,世俗之人我很少接觸。”

“是麼?”檀玄保持著微笑,繼續問道:“那道長可曾聽過‘地暗天昏,暮興夜沉’?”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沒聽說過,不要打擾我回山。”毛道長沒有心思再和檀玄閒扯下去,推開檀玄直接往門口走去。

檀玄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了,伸手一把扣住了毛道長的肩膀,“想走,沒那麼容易了。”

毛道長沒想到檀玄會突然動手,被嚇了一跳,掙扎了一下也沒有抖開檀玄的手,不由得怒道:“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小心弄壞了罈子,放跑了惡鬼。”

“混蛋!你在幹什麼?”常局長也被檀玄這一手動作徹底惹怒了,直接大聲訓斥著,同時往檀玄和毛道長這邊走來。

錢波攔住了憤怒的常局長,擠眉弄眼的小聲說道:“局長,你先別急,檀玄不是沒事找事的人,您先聽聽他怎麼說,萬一那人真是騙子呢,那豈不是沒治好常爺爺的病,還搭進去不少錢,關鍵是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檀玄沒理會身後眾人的反應,手上用力一擰,直接將毛道長扒拉了過來,然後冷笑著說道:“既然你不是舊人之後,和我師門也沒有淵源,那你還在我面前招搖撞騙,裝神弄鬼,就很不合適了吧?”

毛道長神色一怔,然後氣憤的問道:“你說誰裝神弄鬼,說誰招搖撞騙呢,我看你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懶得搭理你,馬上把手鬆開,不然別怪道爺動手。”

“呵!還和我嘴硬呢,想動手,那你倒是動啊。”檀玄手上一用力,捏的毛道長瞬間就齜牙咧嘴。

檀玄不在繼續用力,指了指毛道長手裡的罈子,“你和我說說這罈子是到底是什麼,我就放你走。”

毛道長一臉氣憤地說道:“這裡是惡鬼,你剛才沒看到它在罈子裡掙扎,難道你還沒聽到它在罈子裡亂叫嗎?小心點兒,如果罈子落地,放走了惡鬼,在場的誰也活不了。”

“呵呵……是嗎?”檀玄似笑非笑的看著毛道長,“你確定是罈子裡有鬼,而不是你心裡有鬼?”

“你個混蛋,說的這叫什麼話?趕緊把手鬆開。如果不是貧道剛才因為捉鬼大傷元氣,豈有你在貧道面前囂張的份?”

見檀玄沒有放手的意思,毛道長又看向常局長,“常先生,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還是說你常局長想讓貧道白白折損了道行,捨不得那些錢財,故意找這個小子來羞辱我。”

“不是的,道長不要誤會……”

那邊常局長剛要解釋,這邊檀玄一把薅住了毛道長的道袍,指著道袍前面的“鮮血”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折損道行?”

毛道長伸手強行破開檀玄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勃然大怒道:“豎子無知,你可知心頭血對修道之人多麼重要。損失了心頭血,元氣大傷是在所難免,能不能修不來都是未知。如果不是不忍見常家蒙此磨難,貧道哪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