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主子問的是顧家。

這回下首的紅衣人首領正色道:

“顧家人並不知道屬下等人奉誰的命。”

然而這回紅衣人卻見自家主子聞言,不僅沒有半分放心,反倒露出一絲他無法理解的神色:

“顧緋雪就不關心,是誰救了她的命?”

這話裡,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聽出尉遲朔語氣裡的不悅,紅衣人當即一愣,他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尉遲朔。

卻見這以往矜貴且喜怒不形於色的少年,如今面上卻是無法掩飾的氣惱。

主子為何那樣?

難道主子希望顧家人知道他們是主子派去的嗎?

可這是為何?

紅衣人腦海中一連閃過許多問題,顯然對方被自家主子反常的表現給難住了。

於是紅衣人只能道:

“屬下等人將死士斃命後,便迅速隱在了暗處,顧姑娘並沒有時間追問。”

聽到這句話,尉遲朔心中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原來是走的太快,沒來得及問。

尉遲朔見底下的親信一副榆木腦袋的神情,當下也不與其廢話。

“來人,拿紙筆來。”

隨後尉遲朔寫了封信,足足花了兩個時辰。

從沒有哪封信令他如此難以開口,即想要將自己派的人救了顧家的事告訴顧緋雪,又不能太明顯,省的顧緋雪覺得他這是挾恩以報。

終於寫完後,自己讀來卻又覺得語氣過於生硬,顯得他好像多在意這件事似的,未免有些沒有男兒風範了。

便又上下酌情加了些其他內容,提了提梯田,聊了聊瘟疫,詢問了一番江州的天氣云云。

最終,磨光了他的紫金墨,廢了一地的稿紙,才終於寫成一封。

門外等著傳信的紅衣人,從白日站到黑天,腳都站酸了。

然而等信終於來到了江州,盤旋的信鴿卻發現顧家早已沒了蹤跡。

幾日後,與空手而回的信鴿一道回來的,還有趕著回來報信的暗衛。

“顧家五天前便已離開江州?”

得到這個訊息的尉遲朔不由面上一愣,顧家要去哪?

“是,剩下的人跟著顧家暗中保護,他們此時已經離開江州的範圍,到達林州,屬下怕傳出來的訊息被攔,便親自趕赴回來稟告。”

江州許多地方已經被丞相的人控制,其他州府情況也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