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緋雪該不會真被精怪附體了吧?

慧娘思及此,心慌意亂,手卻是下意識地嵌入泥土,試圖將手上的粉末弄掉。

“欲蓋彌彰,說的就是你。”

冷嘲的稚嫩嗓音如同驚雷,在耳邊突然炸響,慧娘猛然抬頭,對上顧緋雪銳利的眼神,嚇得肝膽俱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個妖物,趕緊滾開!”

顧緋雪小手猶如鐵鉗,猛地將慧孃的手從泥土裡拔出來。

看到被泥土覆蓋的手指上隱約透著白色,顧緋雪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與她精緻小巧的孩童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慧娘如見了鬼,啊地叫了一聲:“妖物要吃人了,快救我!”

“爹,娘,你們快看,她的手指有白色粉末,番薯乾的毒,一定是她下的。”

顧緋雪不理會慧娘尖銳的叫聲,高舉起她的手,讓顧家人看。

王氏瞧得一清二楚,發狂地捶打慧娘,“我顧家哪裡對不起你,要讓你這麼害我們。”

顧朗,顧老夫人兩人心裡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簡直喪盡天良!”

“沒有,我沒下毒。”眼看顧家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慧娘大力推開顧緋雪,著急地解釋,“老爺,夫人,你們相信我,我就是……看到你們時常揉著肚子,以為你們肚子不舒服,我這裡剛好有藥,我弄到番薯幹上,就是想要幫你們治啊。”

她說得情真意切,不少流民見她可憐,想要幫她說話。

險些摔倒的顧緋雪站穩後,嘴角笑容譏誚,“那你現在舔一下手指頭,向我們證明你的藥,就是治病的藥。”

慧娘驚得把手背在身後,忙不迭地搖頭。

她這副心虛模樣,眾人見了,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他們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找來的糧食被人下了毒,個個義憤填膺,怒火沖天。

“你這黑了心肝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這個歹毒的女人不能再留下來了,一定要解決了她,不然,我們以後再找到糧食,豈不是又要被她糟蹋?”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慧娘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旋即,她眼神如淬了毒般,死死地盯著顧緋雪,“都是你這個怪物,是你害了我。”

她要抓住顧緋雪,殺了她。

“敢欺負我妹妹,我打死你。”顧亭川撿起旁邊的枯木,火冒三丈地衝著慧娘打過去。

王氏也火氣爆棚地想要打她,“你這個毒婦,不許傷害我孫女。”

慧娘寡不敵眾,看著流民也要過來幫忙,忙不迭地往旁邊跑。

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摔了一跤,然後像石塊一樣,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不一會,她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哀嚎,就沒了動靜。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王五作為農家漢子,對那被荊棘包裹的矮坡很有法子。

他立刻轉了過去,一刻鐘後,氣喘吁吁地爬回來。

“我穿過去看到有個斜著的陡坡,沒見著人就看見滿地的血了,想來她大概是從那裡掉下去了,這麼高,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眾人聽到這話,火氣降下去,心頭有些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