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外面風大,不要在牆頭坐著了,下來喝杯熱茶吧。”

沈長鳶換上了豔麗的宮裝,化了精緻的妝容,推開窗戶向他招了招手。

他翻下牆頭走到她面前,喝上了她親手泡製的熱茶。

兩人沉默地喝著茶,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沈長鳶突然問:“四皇子,你還記得那個問題嗎?”

他不解地抬頭,還未來得及開口,沈長鳶便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夢想變了,這樣國家、這樣的君王,不值得將士們替他賣命,現在我只想殺了他們,為我的孩子報仇。”

這一刻,沈長鳶眼裡重新有了亮光,那是熊熊燃燒的怒火,熱烈到彷彿要將這片黑夜燙出個窟窿。

他放下杯盞,對上她的眼睛,幽深的眸瞳間同樣是滾燙而熾熱的怒火。

他說:“巧了,我現在也只想報仇。”

沈長鳶勾唇,露出了這兩個月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那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怎麼合作?”他十分驚訝。

沈長鳶眼稍微挑,自信從容道:“招兵買馬很燒錢,你手裡應該沒多少銀子吧?我手下剛好有幾間鋪子,生意還不錯,不缺錢。”

自此,他們成了合作伙伴。

一個負責招兵買馬,一個負責砸錢。

兩人很快在京城收攏了一批能人異士,但要想成事,最關鍵還是得手裡有兵。

京城魚龍混雜,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行事多有不便,所以他一直隱而不發,等待合適的時機離開京城。

兩年後,他十八,成年了。

皇后迫不及待地慫恿皇帝賜給他一個王爺的封號,將他趕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地。

那裡天高皇帝遠,他可以大刀闊斧地實施自己的計劃,一邊培養效忠於自己的軍隊,一邊採取各項措施造福於民、立威於民。

沈長鳶則成了他在京城的眼睛,一邊監視文武百官的動向,一邊爭寵吸引皇后的注意力。

轉眼又過了四年,他的勢力已經很強大了,如今只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便可名正言順地帶兵攻入皇城。

這個時機是沈長鳶給的。

她親手給皇帝下了慢性毒/藥,一點點將皇帝的身體拖垮,不到兩月,原本身體強健的男人就只剩一口氣了。

身為皇子的他以進宮侍疾為由順利進入皇城,在皇城內外佈置好兵力後,打著撥亂反正的旗號向皇后及國師陳乾坤亮出了屠刀。

皇帝昏庸善妒,大齊數位名將皆死在他手裡,如今禍到臨頭,竟只剩一個沈將軍可用。

沈長鳶早料到會有此局面,提前向父親修書一封,懇求他不要阻止雍王大軍入城。

一邊是身為將士的赤膽忠心,一邊是女兒的字字泣血,沈將軍進退兩難,最終在大軍對陣前自刎在城樓之上。

城內大軍群龍無首,自然節節敗退,他沒費多少兵力便順利打進皇宮。

皇帝因他的叛亂,噴出口老血死在病榻,皇后及陳乾坤等人也盡數死在他與沈長鳶手裡。

一切塵埃落定,他成了大齊的新皇。

沈長鳶大仇得報、父親身亡,對這座皇城徹底沒了牽掛,便提了壺酒來向他告別。

得知沈長鳶要走的訊息後,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