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蹙眉思索片刻,回頭安排孟淵,“去把抽屜裡的符籙全拿來。”

說完轉身把放在視窗的香爐取了下來。

等孟淵拿來招魂符籙,沈青青一股腦將它們全丟進香爐燒了,然後拔出匕首割破手掌,以血為筆在符籙灰燼上畫了個招魂符,最後再插上三根引魂香,擺在了兩盞熄滅的油燈中間。

稍等片刻,待香線逐漸飄遠,沈青青再次拿起火摺子點燃了兩盞油燈。

這次油燈順利燃起,沒有出現熄滅的情況。

賀氏捂著胸口長出一口氣,“謝天謝地,總算燃起來了。”

沈青青同樣撥出口氣,“以後連香爐裡的線香一塊看著,燒完了就儘快續上,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

同一時刻,京城。

一個沉睡的少年從床榻間猛然驚醒,尖叫了一聲又抽搐著倒下。

守夜的宮女被這突發狀況嚇了一跳,回過神後連忙跑出去叫人。

未多時,一位衣著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群揹著藥箱的御醫。

御醫們一個接一個地上前診脈,又一個接一個地搖著頭出來,十來個人,都是大齊醫術佼佼者,卻無一人查出病因。

婦人想到什麼,臉色陰沉得厲害,心裡怒火翻滾卻不顯露出來,一揮袖子屏退了眾御醫,待寢殿徹底安靜下來後抬手叫來了身邊伺候的嬤嬤,“去把國師大人請來。”

嬤嬤腿腳很快,沒一會兒便帶來了一個身穿廣袖黑袍、蓄著短鬚的中年男人。

男人進了寢殿,一抬袖子準備行禮,還未有動作便被那婦人攔下了,“虛禮就免了,快過來看看新兒到底怎麼了。”

男人依照吩咐上前檢查那昏迷的少年,還未走到近前,先瞥見了少年周身頹靡的氣色,他的心霍地一沉。

旁邊有雙眼睛盯著,他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強裝鎮定地繼續檢查,先觀面相,再看眼底,原因基本能定下了。

是丟了魂。

丟的還是四年前他強補的那縷魂。

男人喉嚨有些發乾,強打起精神問立在門邊的弟子:“司予那小兔崽子呢?找個東西找半年了還不見影兒,他到底還想不想活了?”

弟子戰戰兢兢地答話:“前幾天大師兄遞了信,說是快回來了,應該就這幾天的事兒。”

“那東西呢?拿回來沒有?”男人繼續問。

弟子神色愈發緊張,“好,好像是沒有。”

“廢物!”男人怒罵一聲,將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這時沉默許久的婦人開口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新兒救回來,其他事情一概往後推,國師大人,你明白嗎?”

男人緊了緊手掌,恭順地答了聲是,然後叮囑那名弟子:“司城,去把我的招魂幡拿來。”

趁現在魂魄離體不久,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