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低頭向甲蟲使了個眼色,“該你上場表演了。”

甲蟲頭頂的觸角動了動,似乎感應到什麼,撲騰著翅膀徑直飛向羅大山,原本是要鑽他鼻孔裡的,結果被他伸手擋了下,一頭撞上手背,撞得翅膀一抖,險些摔地上去。

懶球和大橘在旁邊笑得尾巴亂顫,貓叫狗叫鬧作一團,氣得甲蟲飛進罐子不出來了。

沈青青眉毛一橫,衝它們揚了揚拳頭,“再敢搗亂一律逐出家門!”

兩個毛團委屈地撇撇嘴,不敢出聲了。

批評完毛團,又要哄小蟲,哄完小蟲還要勸羅大山,沈青青仰天長嘆:生活不易啊!

終於搞定了所有事,甲蟲挺著它那高貴的小腦袋,慢悠悠地鑽進羅大山的鼻孔。

喝粥的人呼啦全圍過來了,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草墊子上的羅大山,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有人問他:“疼嗎?”

羅大山搖下腦袋,“不疼,沒感覺。”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問:“真不疼嗎?”

羅大山又搖了下腦袋,正要張嘴,眉頭忽然一擰。

眾人隨著他擰眉的動作提起一口氣,“是不是疼了,疼了你就喊出來,沒人笑話你。”

“我……”羅大山在大家關切的目光中張開嘴,爆笑如雷,“哈哈,好癢,哈哈,受不,哈哈……”

接著他像是被點了笑穴,嘿嘿笑,哈哈笑,嘎嘎笑,一聲連著一聲,停都停不下來。

“嘿嘿嘿,蟲子爬,嘿嘿,好癢,嘿嘿……”

旁邊人被他嚇得一會兒坐,一會兒跪,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沈青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趕緊讓張懸看看是什麼情況。

張懸隔了老遠觀望一陣道:“他沒事,應該是蠱蟲在血管內活動才會這麼癢,忍一忍,等蟲子們全都爬出來就好了。”

說著,羅大山忽然止住了笑聲,掐著脖子劇烈咳嗽起來,面部憋得紅到發紫,皮下血管根根凸起,彷彿隨時都會炸開。

張懸臉色一變,一邊往遠處跑,一邊高聲喊:“都閃開,毒蟲要出來了!”

“噗!”

話音未落,羅大山脊背猛地一抖,向前噴出一大口黑血。

空氣中頓時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惡臭氣息,燻得沈青青眼前一黑,差點沒原地昇天。

一步之遙,張懸掐著喉嚨吐得天翻地覆,“早知道有這一出,嘔,老夫死都不會跟你們過來的,嘔……”

這時人群忽響起張叔震驚的喊聲:“有蟲子,血裡面全是蟲子!”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大團白色線形長蟲在黑血中蠕動爬行,纖細的身體上下晃動,時不時噴出股黑色黏液,噁心極了。

“所以我們都是被這些蟲子害了?”

不知是誰說了句話,眾人想到那噁心的蟲子在自己身體裡亂爬的場景,捂嘴狂吐不止。

全場二十多人,除了孟淵和書以彥,其他人都是又咳又吐,腰都直不起來了。

沈青青在牆角蹲了許久總算緩過勁兒了,衝羅大山擺擺手,問:“感覺怎麼樣了?”

羅大山活動了一下笑僵的下巴,含糊不清地答話:“不疼了,哪哪都不疼了!就是頭還暈得厲害,提不起力氣。”

張懸癱在地上解釋:“頭暈是餘毒未清,回頭喝兩劑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