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讚賞地看了眼正在低頭擦拭劍刃血漬的隨從,扶著橡樹緩緩站起來,面向眾人道:“陳家家主陳修遠,組織親眷以招收新人的名義殘害同門,手段殘忍、用心險惡,現將其就地正法,以正視聽。”

“陳家其他人暫時收監入獄,明日升堂統一問責,來人,將證據都收集起來,準備進陳家抓人。”

“且慢!”方才嘲諷陳修遠的中年女人又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搶人皮的中年男人。

齊盛對上二人犀利的眼眸,不自覺地蹙起眉毛,“還有事?”

女人先開口道:“王爺既然決定治陳家的罪了,為何不趁大家都在將事情徹底調查清楚?”

男人在旁邊補充:“一個小小的試煉場便藏了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向來不許外人入內的陳家內部會是乾乾淨淨的嗎?”

兩人的話如一簇熊熊燃燒的火苗,再次點燃了大家的熱血與激情。

“這位兄弟說得對,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肯定還害了其他人。草民斗膽懇請王爺趁這個機會將此案徹查清楚,還受害者一片朗朗乾坤!”

有人帶頭跪下磕頭,其他人紛紛響應。

齊盛掃過面前烏泱泱的人頭,又偏頭看向最先說話的那對夫妻,目光幽深又犀利,似乎要將兩人的模樣刻到心裡。

“很好,你們說的很對。”齊盛慢悠悠地擦去嘴角黑血,臉上閃過一抹狠厲,“走吧,去陳家搜查,把他們所有的罪證都找出來。”

陳修遠和同真道長慘死,陳家只剩下個白眉道長管事。

他是個膽小的,災禍臨頭不敢有一點造次,乖乖撤了家中所有陣法,任憑眾人隨意搜查,只求在齊盛面前刷個好感,能留條小命最好。

進了正門,百十個百姓三五結成群,貓著腰仔細搜查起來,連長了草的狹縫都不肯放過。

沈青青和孟淵兵分兩路,全力尋找密室所在,可惜忙碌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有發現一點線索。

其他人也是一無所獲。

有百姓垂頭喪氣地蹲在臺階上休息喝水,“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這是他們睡覺吃飯的地方,誰會在自己天天都要待的地方害人啊?”

“可能吧,但是來都來了,還是把裡頭的房子都搜完再回去吧。”

正說著話,一個提著水壺的年輕人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鄉親們,我聽到小孩的哭聲了,就在水井旁邊的院子裡!”

“真的?沒聽錯吧?”

年輕人聲音篤定:“不會錯,響了兩聲就沒了,我聽得真真的!”

眾人瞬間恢復了力氣,簇擁著向水井旁的小院跑去。

推開破舊的木門,裡面陳設一目瞭然,兩間紅瓦青磚的小房子,一棵高大的橡樹,別無他物。

有人動作迅速,快步上前開啟了兩道房門,房間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年輕人納悶地撓撓頭,“奇怪了,哭宣告明就是從這邊傳來的,怎麼會沒有人呢?”

“不會是鬧鬼了吧?我聽別人說陳家好多道士都會養小鬼。”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院裡忽響起“咔擦”一聲響,原本立在角落的橡樹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足以容納三人同時進入的大黑洞。

沈青青收回撥弄機關的胳膊,向孟淵使了個眼色。

後者握住她的手,兩人抬步向黑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