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正屋的道路兩旁也被他種上了迎春花,金黃色的小花朵簇擁在深褐色的枝條間,開得極旺。

正前方懸在廊前的大紅燈籠隨風搖曳,鮮紅的綢緞從正門處一直蜿蜒到側面。其他位置的房屋都是同樣的佈置,連角落的茅房都沒落下。

入目皆是一團喜氣。

賀氏對宅院的佈置也很滿意,不住地點頭道:“淵哥兒有心了,比你乾爹強太多。”

無辜躺槍的方振山小聲嘟囔:“不就是種幾朵花,掛幾個紅綢子嗎?跟誰不會弄一樣。”

“你會弄怎麼不見你弄啊?”

方振山被她瞪了一眼,搓搓手道:“那要不咱們也重新辦個婚禮?到時候我全按你的要求來佈置。”

“大半截身體都入土的人了,還學人家年輕人辦婚禮,真不嫌害臊。”

賀氏啐他一口,扭頭挽住沈青青的胳膊把人往臥房帶,“走,咱們去試試嫁衣合不合身。”

方振山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他不就出去一趟嗎,怎麼回來感覺媳婦都不是自己的了?

進了臥房,看著桌上擺放的鮮紅嫁衣,沈青青不太想動,因為那衣服太難穿了,折騰下來就是一身汗。

她往凳子上一坐,苦著臉問賀氏:“前兩天不是試過了嗎?要不今天就不試了。”

賀氏不贊同,“你也說了是前兩天,我看你這段時間臉好像圓了點。試試吧,確保萬無一失才好。”

沈青青驚愕地捏了下自己臉上的軟肉,有點不願意接受現實,“胖了嗎?”

這段時間過年,她的確吃得比往常多,長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救命,她可不想帶著一肚子肉出嫁!

“我試!”

沈青青吐出口氣,暗自下定決心,不管衣服合不合身都不改了,大不了這兩天少吃點,把肉肉餓回去。

“這樣才對嘛,人一輩子就這一次,千萬不能怕麻煩。”賀氏笑著退出房間,留出空間讓她換衣服。

賀氏領著孩子走後,房間裡立刻安靜下來,沈青青摩挲著嫁衣上金線織就的花紋,一抹笑意爬上唇角。

看到嫁衣的第一眼,她就猜到上面的圖案是孟淵親手畫的了,因為其他人不會往嫁衣上繡彼岸花。

描金勾勒的彼岸花如天邊晚霞般從前襟蔓延到寬大的衣袖間,又從袖口散落到裙襬。

輕輕一抖,裙襬搖曳,火紅的花海如海浪般翻湧,又如熾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極盡美麗,極盡妖嬈。

沈青青脫掉身上的衣裳試嫁衣,翻動嫁衣時發現裡面多了件小衣服——紅色的肚兜,上面也繡了兩朵彼岸花。

和嫁衣上的花朵相比,肚兜上的針法、做工明顯要粗糙許多。

可能是時間來不及,趕製出來的吧。

沈青青如是想,順手把裡面的衣服也換了。

還好,她沒有胖很多,衣服依舊合身,就是腰部比之前緊了一些,再束上花鳥紋腰封,恰好她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