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筱揚從來沒想過再見故人時會是現在這樣的境地。兩個揹負著家仇離怨的人除了相顧無言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哥……你還好嗎?”喬筱揚不敢提起喬雲謹流放邊塞的那段時日。

不光是害怕刺痛喬雲謹的回憶還害怕整個喬家唯有她一人倖免於難的愧疚感和像是背叛一樣的負罪感。

喬雲謹什麼也沒說,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摸了摸喬筱揚的腦袋。

兄長依舊溫文儒雅,但到底還是有一絲煞氣盤踞在他的眼底。喬筱揚被季禺從喬家滿門的悲劇裡隔離了出來,所以此時此刻她竟沒有資格分擔喬雲謹的寂寞和悲傷。

“哥,我沒有”隔了那麼久見到喬雲謹,所有的情緒都崩潰了,喬筱揚像是黑暗裡顧獨行走的人一向放聲痛哭,“哥,我……我真的沒有背叛喬家,那份認罪書……”

“我知道。”喬雲謹憐惜地抱著喬筱揚,深深嘆息。他珍愛的丫頭一切都好甚至眼底依舊純淨如初,這樣很好,他甚至驚喜得有些難以自持。

“哥,我真的好擔心你。”也許在苓國眾人眼裡喬筱揚是神秘莫測手眼通天的帝師,但在喬雲謹懷裡,她只是個失去家人的遊子,在外漂泊得遍體鱗傷。

喬雲謹安慰地拭去喬筱揚的眼淚,拉著她在身旁坐下。

收起了團聚的欣喜,他換上了嚴肅的神情,“筱揚,你與季禺……?”

語氣決不是詢問妹妹是否有意中人那般的輕鬆,喬筱揚頓時心裡一突,但很快想到離開前站在季禺身畔的女子,金枝玉葉儀度大方,他恐怕早就忘了他棋盤上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她了吧。

語氣一冷,“恩斷義絕。”

喬雲謹深深地看了眼喬筱揚,良久,“筱揚,我不希望你說假話。”喬家落難之前他就發現了喬筱揚與季禺之間的種種,那時候他樂見其成妹妹嫁給滇國最為優秀的男子。

喬筱揚直直地看著喬雲謹,言下之意不需言說。

“好!”喬雲謹死死盯著喬筱±↗ding±↗點±↗小±↗說,.↙.⊕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srp/揚,“我要你今日立下重誓!”

“哥?”喬筱揚驚詫,就算季禺沒有在喬家落難時伸出援助之手可為何喬雲謹對他有著如此深沉的仇恨。

“發誓!”喬雲謹的眼睛裡泛起血絲,冷冷道。

“是不是……喬家一案……季禺”喬筱揚想問又不敢問。

“你先發誓!”喬雲謹嘆息,“否則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喬筱揚痛苦地顫抖,直到被逼入絕境她才發現她竟還對季禺有著期盼,她的內心深處竟然還奢望著季禺會告訴她他和延陵容之間什麼也沒有,也與喬家一案沒有關係。

“筱揚,不要執迷不悟。我知道你沒有去追查季禺的訊息,但你離開滇國不久他就已經和延陵容完婚了。”

完婚?季禺和延陵容?喬筱揚看著喬雲謹開開合合的嘴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直到冰冷的液體在臉上肆意流淌。

她走了,有情人終於成眷屬了嗎?

“不準因為那種人流眼淚!”喬雲謹冷冷地看著傷心欲絕的喬筱揚,“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當頭棒喝,猶如冰冷的水傾頭而下。

瑟瑟發抖。“喬筱揚此生絕不可能與季禺重歸於好,否則萬箭穿心而死。”

“記住你的誓言。”喬雲謹長長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逼迫喬筱揚,可一個人的復仇太痛苦了,更何況現在的喬筱揚背後站著的是整個苓國,這樣的勢力實在對他太有吸引力。

“哥,求你,告訴我喬家滅門的真相吧。”

事情的真相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擺在了喬筱揚面前。

季禺根本不僅僅只是對喬家的冤屈不執一詞,他是一手促成這悲劇的幕後黑手!就算真正動手的不是他,季禺也與那滿門忠烈的鮮血脫不開關係!

喬筱揚對滇國的刻意迴避讓她在見到王啟時驚訝異常,呼風喚雨的京城府尹竟然成了落魄的階下囚。

“恩將仇報。”王啟對著喬筱揚一拜,“當初欺騙喬小姐在認罪書上畫押害得喬家滿門……王啟只願能死在您手上。”

“季禺真的成了延陵容的駙馬?”

本以為喬筱揚會問喬家一事的王啟愣了愣,隨後肯定地點了點頭,“就在你走後的不久,所以現在整個滇國都已經落入了季禺的掌控中。”

痛苦的神色在喬筱揚臉上一閃而逝。

喬雲謹看了喬筱揚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