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親的訊息?”喬筱揚再不能淡然。自己回來時就沒見到父親,詢問喬雲謹他也知之不多,只知道父親佈置好救喬筱揚的計劃後就連夜進了宮,好幾日未回來。

“哼,公主讓我傳話,喬伯父今日卯時已經隨著軍隊啟程回邊疆,因為來不及回家告別所以特別留下了一封家書。”說著白蘞遞上一封信。

竟走得如此匆忙?喬筱揚有些悵然,不過內心卻是一鬆。父親會突然遠赴邊疆不出意外定是世家一派搞的鬼,毓亟宮讓自己揹負了謀殺申雪怡的罪名,其父又不能報官把殺人者繩之於法,所有的憤怒肯定會衝著父親而去。雖要與父親分別,但得知父親安好自己便心安了。而且父親是戰功赫赫的鎮遠大將軍,戰場是他的職責所在,離別是早已註定的。

“喬將軍是我們滇國的戰神,久經戰場,無一敗仗。而且現在內外皆定,邊疆安寧,所以喬小姐無需太過憂心。”延陵扈出口安慰,想要博得佳人舒眉一笑。

喬筱揚敷衍地點點頭,讓人將家書交給喬雲謹。

“京中有一家頗具特色的茶館,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喬小姐前去一坐。”延陵容上挑的丹鳳眼直直望進喬筱揚的眼底,眼瞳清晰地映照出有些為難的喬筱揚。

雖是邀請但根本就是不容拒絕。

“王爺說的是茗軒嗎?”白蘞眼神一閃,跟著站起身來,“我一直想見識一番,可惜尋常人根本約不到席位。也只有扈王爺這樣的青年才俊才有資格進入。”茗軒是權貴們的娛樂之所,平常人沒有資格踏入。

“白小姐言過了。”延陵扈衝著白蘞點點頭,“既如此,還請白小姐與我們同去吧。”

白蘞雖及不上喬筱揚的國色天香,但也算有姿色,最重要的是口舌頗為討巧,帶上她也沒有什麼,正好可以讓喬筱揚明白,不要太過欲擒故縱。延陵扈眼裡閃過一絲不虞。

自從上次皇位更替的後亂,京城已經安定二十餘年,城中百姓安居樂業,街上也是各類商鋪興旺,集市口還聚集了一群人圍觀著來自遠土的雜耍藝人,一派熱鬧非凡。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可以許願了!”突然,一個小男孩抱上喬筱揚的腿,開心地揚著頭看她。

“你是誰?放開她!”延陵扈臉色一沉。

喬筱揚阻止延陵扈,輕輕蹲下來看著那個孩子:“為什麼說可以許願了?”

“因為你是神仙姐姐啊。”那孩子理所當然地說,殷勤地把自己手裡的《山海經》故事遞給喬筱揚,只見書頁上畫了同一個神仙的人物,眉眼都與喬筱揚一模一樣。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孩子給您添亂了。”聽到聲響,一個婦人快步趕了過來,一把抱起孩子,“這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了這本鬼怪亂談,入了魔怔似的找什麼神仙姐姐,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婦人誠惶誠恐地連連鞠躬,這幾人看衣著就是貴人,得罪不起。見喬筱揚沒有怪罪的意思,她忙抱著孩子走遠了,倒是那孩子在母親懷裡還不安生,不服地嚷著:“才不是亂說。那姐姐就和圖畫裡的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店鋪裡還有好多姐姐的畫像呢。”

我的畫像?喬筱揚驚訝,攔下婦人,“你是在哪裡見到的?”

“一個當鋪。”婦人回答,“就在那裡。”手指著不遠處。

頓時疑慮佈滿心間,喬筱揚把視線轉向延陵扈,微微一禮:“還請扈王爺先行前往茗軒,筱揚稍後就到,失禮之處還請王爺包涵。”

延陵扈伸手握住喬筱揚的手腕阻止她行禮,掌心傳來溫涼細膩的肌膚觸感讓他忍不住假裝不經意地摩挲了下手指,丹鳳眼笑得溫柔,“筱揚太客氣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本王自是願意陪你去那當鋪一觀。”

“多謝。”掙脫開腕間的手,掩進衣袖。

見到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忽視自己,白蘞恨恨地跺腳,跟了上去。

那夫人口裡的當鋪實在是個很有意思的鋪子,沒有名號,也沒有當號。硃紅的門上就只簡單寫著一個墨色的“當”字,不過筆鋒犀利,入木三分。兩側的柱子上,是同一風格的字跡,寫著:求福不求富,當活不當禍。

推門而入,一股墨香混合著木料香撲面而來,這個當鋪只有一個小廝在打掃櫃檯。兩側的櫃子上放著眾多的奇珍異玩,有些物件甚至讓延陵扈也眼前一亮。果然是民間有奇路,也有能人行家。

“這家當鋪倒有幾分意思。”延陵扈拿起一隻青花瓷的筆洗細細端詳。

“開門迎客,良心作價,只積福不惹禍端。請各位慢慢看,看上了哪樣只管與我說。”掌櫃的慢慢從店後多出,笑呵呵地對著三人道,這三人看著都不是尋常人家,尤其是其中那個紫衣男子和藍衫姑娘,定不是為了當東西而來。

“這與貴店的迎門聯不謀而合。”喬筱揚看了整間店也沒見到一副畫作,“掌櫃,請問貴店可賣畫?”

掌櫃看著喬筱揚,笑著歸平算盤,“請小姐獨自與我來。”

“那我就在這裡等候吧。”延陵扈眼裡露出明顯的疑惑,但最終還是任由兩人單獨離去。

“就是這裡,所有畫作都在這裡了。請喬小姐慢慢看。”隨著掌櫃把門開啟,喬筱揚驚詫非凡,只見那房間裡,四面牆壁上都掛滿了自己的畫像,所有畫像都一模一樣,畫面中的女子身著一身水藍輕衫,點足立於水面,翩翩如同臨江仙。正是那孩子《山海經》書頁上畫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