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人來求仙草,便要求他在道觀內入教修行,不得再沉迷紅塵;

自私之人來求仙草,便要求他先散盡自己的全部身家;

冷漠之人來求仙草,便要他先學會為他人付出,直至不再冷漠;

……

如是種種,條件十分嚴苛。

可如是進行了一段時間,卻發現人們總有自己的破解方法。

比如好色之人果然留在觀內修行,可隨著等他經過了考驗,將仙草賜予他後,他拿了藥草後,連夜下山,再也沒有回來;

自私之人散盡全部身家得到仙草之後,他轉個身,便將仙草高價賣給了別人,牟取天價暴利;

冷漠之人為他人付出,看似已經不再冷漠,可等他得到仙草之後,轉身便將自己之前的付出,成倍得討要回來。

凡人太過狡猾,善於偽裝,會將自己偽裝得十分漂亮。

從那之後,清虛道長痛定思痛,終究明白,想要得到什麼,都得付出高昂代價。否則,沒有人會真正感恩。

於是他出關之後,便下了規則,定下了高昂金銀。

從此之後,想得到仙草,很簡單,只需交錢;

也同時又很難,想得到仙草,必須得交大額銀錢。

而從那之後,再沒有人來玄機觀。

世人痛罵、唾棄、鄙夷,指責玄機觀靠仙草斂財,不再是聖潔仙家,反而染了一身銅臭。

可玄機觀任憑世人如何唾罵,皆不曾再更改規則。

而亦是從那之後,玄機觀的香客,慢慢得變得越來越少,直到完全消失。

亦是慢慢的,眾人似乎都開始逐漸預設,想要進入玄機觀,必須要交夠足夠的保證金,否則,根本就沒有資格踏入。

而這個規矩一直沿用至今,不曾改變。

冬長老的話,透著凜冽,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眾人聽罷,全都陷入了沉默。

冬長老負手而立,迎面有濃烈的大風吹來,將他的道袍高高吹起,彷彿是道觀前輩在與他迎合。

紅袍官人臉色紅了白白了紅,好不精彩。

大抵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場的金主們紛紛打著哈哈離開,只是離開前還都對冬長老進行了友好的告別。

等到眾人都走光後,範靈枝看著高臺上的四大長老,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長老們紛紛下了臺來,範靈枝亦和他們打了招呼,並目送他們走遠。

只有冬長老留了下來。

而等他們走了之後,溫惜昭對範靈枝若有所思道:“枝枝,他們怎能如此抹黑道觀?明明是他們人心向惡,不懂滿足……”

範靈枝輕嘆:“可這就是人。只要是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就算是你我,也不例外。”

溫惜昭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冬長老看著範靈枝,又笑眯眯的:“等到了申時,便是天尊顯靈的時候,可要去瞧瞧?”

範靈枝:“瞧瞧就瞧瞧。”

冬長老伸出手來:“觀禮價,三萬兩。”

範靈枝連忙對著阿刀掃了個眼神。

阿刀連忙走了上去,將口袋裡的三萬兩銀票遞給了冬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