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卿在信上說了很多,甚至還說了溫惜昭打算趁著戰事空隙,快馬加鞭趕到金陵看她。

嚇得範靈枝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又重點看了這幾句,發現確實是這麼寫的沒錯。

該死的!

溫惜昭竟然根本就沒有在信裡透露他要來看自己這件事,多虧了祁言卿透露,才讓她能提前準備起來!

——畢竟這段時間範靈枝胡吃海喝,且又不用伴在御駕前以色侍人,她當然也就沒有再做瑜伽和各種減脂運動,肚子上的肉肉可是堆積了一圈啊!

範靈枝可真是嚇壞了,連忙讓阿刀撤了桌子上的紅燒豬蹄和各種油膩的冒菜麻辣燙,二話不說開始鋪起毯子做運動,滿打滿算最多也就五日時間,溫惜昭就會到這裡,她在帝王心中的傾城姿色怕是不保!

阿刀就這樣怔怔看著範靈枝運動得滿頭是汗,他之前在華溪宮倒是看習慣了,因此此時也很快回過神,面色平靜得退下了。

範靈枝做了一大堆的訓練之後,摸了摸開始發燙的小腹,這才有些心定起來。想了想,又叫過了阿刀和幾個丫鬟,浩浩蕩蕩得就去新宅子監工去了。

其實這段時日這宅子已是修葺得差不多了,不過是將一些陳舊的裝修全都翻新一下,再加上工人請的多,因此動作還是極快的。

所以這幾日,範靈枝便又帶著丫鬟們日日都去檢視,將最後的收尾工作也監督著給完成了,這才讓她鬆了口氣,如此一來,等皇上到這了,便能直接跟著她住新宅,可不算委屈了她。

眼下,範靈枝帶著阿刀出了宅子,由於宅子已完工,便讓她心情沒來由得舒暢,連帶著走路的姿勢都輕鬆了許多,也開始慢悠悠得逛著,開始欣賞起沿途的風景來。

金陵城內兩岸都種滿了垂柳,此時入了二月,早已過了開春,春寒料峭,可垂柳的枝頭卻都開始抽出了嫩芽,透著勃勃的生機,已隱約有了幾分江南好風光的雛形。

而就在範靈枝慢悠悠得欣賞沿途的垂柳枝時,突然間就見前頭冒出了一道熟悉的女子身影來。

這女子的腹部微微隆起,略顯笨拙,再看她一張小臉竟是煞白,正十分著急得朝著範靈枝撲來。

嚇得範靈枝連忙別開身去,生怕這孕婦撞上了自己,從此訛上自己,讓她有理說不清。

可張氏根本就沒料到範靈枝會避開,硬是一個剎車不及時,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去,嚇得她臉色大變。

幸好阿刀眼疾手快閃身,一邊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衫,及時拉住了她,這才免了悲劇。

張氏這才後怕得直喘氣,一邊有些惱怒得對範靈枝道:“好端端的,你躲什麼?”

她自詡自己是範賀的嬌妾,就算這長女再拽,也該是要叫她一聲‘小娘’的,便端起了長輩的架勢,想要教訓人。

可誰知範靈枝聞言,竟忍不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得看著她,那眸光充斥著笑意,讓張氏莫名覺得難堪極了。

而不等她說話,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阿刀已經陰惻惻道:“上一個敢如此和主子這般說話的人,已經死了。”

張氏心底猛得顫了顫,可還是努力鼓起勇氣道:“我、我可是老爺的妾,乃是長輩……”

可不等她話音落下,阿刀已陰冷道:“不過是個賤妾,竟也敢在主子面前撒野?”

張氏被阿刀渾身上下瀰漫的冷意給嚇壞了,當即懨懨然閉嘴了。

可緊接著她才想起了自己來找範靈枝到底是為了什麼,可不知為何,她胸腔內的一顆心卻跳得更快了,甚至有了自己在自掘墳墓的錯覺。

這種強烈的不安讓她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甚至連額頭都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