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各位重臣轉戰京城內的某家酒樓一號房,喝酒慶祝自己的勝利。

坐在眾人中央的自是左相。

此時此刻,別的大臣們紛紛舉起酒杯,不斷得對著左相敬酒。

左相意氣風發得接受著眾人的賜酒,得意道:“今日之事之所以能成,還需謝過宮中的祁嬪娘娘。”

眾人不由好奇,紛紛問起緣由。

在場的都是左相最親密的心腹,卻此時正是他得意之時,酒過三巡,自是將一切托盤而出。

原來左相之所以知道貴妃的隱私,正是由宮中的祁嬪傳信給了祁老將軍,並帶出了話來,說是務必要和左相合作,讓左相帶著重臣逼皇上就範。

祁老將軍身子不好,因此找上左相的乃是祁老將軍的夫人王氏。

王氏果然將訊息告訴了左相,同時不忘吩咐左相,——皇上如今深深得著了那靈貴妃的道,這後位必是非立不可了。

所以左相逼皇上就範時,可先說‘皇上不得立貴妃為後’,等皇上發怒了,再退而求其次,說出真正的目標,——讓皇上雨露均霑,繼續召適齡女子入宮。

如此一來,也算是保全了各位大臣的利益輸出。

畢竟後宮的位置,能讓一個家族興盛不少。許多時候,北直隸的權貴們若想維持地位,都得靠家中女兒入宮幫襯。

在利益面前,各位臣子沆瀣一氣,一致對外,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想要的。

這一仗,打得可真漂亮。

解釋過後,左相忍不住一便抹著自己的山羊鬍,一邊感嘆道:“不得不說,祁嬪娘娘是有大智慧的,竟知道以進為退,從皇上那爭取到讓步。”

旁人紛紛附和,表示祁嬪聰慧機智,若不是有了個範靈枝後來居上,這後位怕是極有可能落在她頭上巴拉巴拉。

兵部尚書張大人也擠到了衛左相身邊,一邊給他敬酒一邊佩服道:“聖上雷霆之怒,也只有衛左相您能從他的怒火之下扛下來,甚至還能爭取到咱們想要的,在下佩服!”

奉承的話,衛祿最是愛聽。當即一飲而盡杯中酒,一邊得意大笑。

等到一席人酒過三巡,各自散去後,張正天則幾步追上了衛祿,打算和他私聊。

衛祿被眾人吹捧得紅光滿面飄飄然,平日裡他其實並不喜歡張正天,這人只知道舞刀弄槍,胸無點墨,若不是和他利益綁得太緊,他還真看不上他。

但此刻他心情好,所以也是很有耐心得問他:“張大人可有何事啊?”

張正天將左相拉到了一個偏僻位置,壓低聲音道:“不知左相的寶貝千金詩寧姑娘,可曾和大人您提起過宮內發生的事?”

衛祿道:“自是說過。”

張正天面帶愁容:“那,可曾和你提起,皇上根本就不入她們的宮殿,別說是和皇上行周公之禮了,便是連面也見不到啊?”

衛祿不說話了。

因為衛詩寧不但說起過這一點,她幾乎是一見到衛祿就開始哭爹喊娘,說她在後宮守活寡。

可在張正天面前,他可不能失了面子,當即道:“從未提過,反而說過皇上十分喜愛她,時常去她宮中坐一坐。”

張正天面色古怪道:“當真?可歌昭儀卻不是這樣說的。歌昭儀同我說,她日日和寧昭儀泡在一起,要麼看書要麼刺繡,再不濟就一起罵貴妃,二人可是可憐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