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她反應迅速,整個人連忙朝著這溫惜昭懷裡用力撲了過去,硬是堪堪避開了這滾燙的湯汁。

可依舊有少許湯汁濺溼了她的脊背。

少許的刺感從背上襲來,帶來些許火辣辣的痛意。

範靈枝看得清楚,那小宮女和張嬤嬤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憾色,饒是一閃而逝,可還是被範靈枝抓了個正著。

方才那湯若是潑在她臉上,那她便要毀容毀了個徹底了。

她心底冷笑連連,面無表情得站起身來,冷冷道:“還不將這個唐突聖駕的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嬤嬤愣了一愣,隨即快速回過神來,拉著那小宮女朝著皇上跪下:“是這賤婢笨手笨腳,還請聖上責罰。”

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眶:“只是聖上,這賤婢卻是顏妃娘娘從祁府一路帶過來的,顏妃娘娘她對下人們宅心仁厚,若是讓她知曉這丫頭不過是手笨了些,就要被靈昭儀賜死,只怕、只怕……”

溫惜昭一直冷漠聽著,一言不發。

範靈枝捂嘴笑了笑:“只怕什麼?你倒是說下去啊。”

張嬤嬤快速抬頭看了眼範靈枝,眼中是滿溢的恨意。她低下頭去:“只怕有辱靈昭儀聲譽,說您是個心狠手辣的惡毒之婦!”

範靈枝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

範靈枝聲音輕飄飄的:“那便不要賜死,廢了這小宮女的手筋腳筋,以儆效尤罷。”

張嬤嬤又猛得抬頭,撕破臉皮尖利道:“聖上在此,靈昭儀有何資格越俎代庖!”

又看向溫惜昭,低聲請求道:“聖上,這丫頭不過是不小心……”

範靈枝也看向溫惜昭,只是眸光似笑非笑,眼中寫滿了譏嘲。

溫惜昭從剛才開始就在看她,看她表現出來的乖張模樣,以及眼底那抹毫不掩飾的不屑眸光。

不知怎的,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錯覺。

彷彿範靈枝從頭到尾都是用一種局外人的視角看待這一切,他甚至彷彿能聽到她此時心裡一定在發出肆意的嘲笑聲。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莫名,也很不舒服。

更別提這等低劣的手段,如此上不得檯面,簡直是浪費他的時間。

他看都不看張嬤嬤,冷漠道:“將這賤婢拖下去打死。”

張嬤嬤怔怔,不由喚了聲:“皇、皇上——”

範靈枝笑得愈加甜美了:“張嬤嬤管教下屬不力,亦該打二十大板,皇上,您說是不是?”

溫惜昭只是不耐煩得揮了揮手,於是侍衛們便又來將張嬤嬤也拖了下去。

慘叫聲不斷從遠處傳來,張嬤嬤身為祁顏葵的貼身嬤嬤,年事已高,二十大板下去,也差不多要了她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