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人議論開。

“怎麼回事啊?看著來者不善。”

“這誰知道?懷裡抱著什麼……”

“給宋總的禮物?”

“哪有送人禮物是這幅表情的……”

“……”

韋樂聽到這些聲音,擔心地回頭看了看她,見她面色平靜無異,她又沒說什麼。

左牧已經接到訊息,照例在電梯口等著,見她們走出來,立刻禮貌地打招呼:“少夫人,韋小姐好。”

安亦茜沒怎麼看他,徑直問道:“宋瑾年呢?”

“在辦公室——”

“樂樂,你在這兒等著我。”

韋樂看她一眼,有點不放心,握著她的手臂捏了捏,心疼地叮囑:“堅強點,簽了協議就走,別跟他廢話。”

安亦茜扯了扯唇:“嗯,放心吧,我沒事。”

轉身,走上幾步臺階,到達總裁辦氣派恢弘的門口。

不等她敲門,感應門自動雙面滑開,她的心好像也跟著被兩邊拉扯開。

面前迎接她的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邁進去,便會萬劫不復,可她沒有退路。

緩緩深吸了口氣,她低垂的視線勇敢抬起,而後,平底鞋靜靜地踩在光滑如鏡面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步,朝著落地窗前正低頭辦公的男人。

宋瑾年微微抬眸,看到走進來的人是誰後,瞳孔明顯微微放大,視線也漸漸定住了。

修長手指捏著的金筆停住,他緩緩直起身,伴隨著逐漸冷漠凝肅的面部表情。

安亦茜終於走到他對面,站定,心臟處早已經麻木,眸底含著血紅的淚意,但也只是片刻,當她抬眸時,眼底的潮湧破碎,荒蕪頹敗,瞬間全無。

落地窗外,陽光明媚,白熾的光線透過大片大片的玻璃,照亮男人背後的地板,映襯著他瘦削淡冷的身形。

光芒有點刺眼,她收回目光,淡淡劃過正襟危坐凝睇著她的男人,將懷裡抱著的東西放下。

宋瑾年淡冷銳利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下,定在那一處,眉心微擰:“什麼意思?”

安亦茜勾唇笑,令人不寒而慄,“送給你的離婚禮物。”

她說完,細白的手指已經一層一層揭開了白布,而後,把那個血紅中泡著胚胎組織的玻璃瓶,輕輕往前一推……

宋瑾年看到玻璃瓶,冷峻剛毅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驚詫可怖,修長挺拔的身軀甚至本能地朝後抖了下。

深邃幽暗的眼眸劇烈收縮,他閉了閉眼,壓抑著混亂泵動的心跳,整個人緊繃得像是雕塑。

安亦茜冷冷地看著他,將他一切反應盡收眼底。

麻木的心臟再度裂開,絲絲滲出血來。

她原以為,這人會無動於衷,想不到,他還是有心的,居然會嚇得不敢睜眼。

安亦茜再度勾唇,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宋瑾年,這是你的孩子,你居然沒有膽量看看他嗎?他是你造的孽!”

男人咬牙,冷峻的臉龐露出凌厲的痕跡,眼眸睜開,他刻意忽略那一團血紅,視線死死盯在女孩兒臉上,咬牙切齒:“安亦茜,你是不是瘋了!這種東西你還留著做什麼?!”

“帶來給你看看啊,不然你又懷疑我詭計多端,動手腳怎麼辦?”她臉色蒼白,心太痛的原因,連唇色都失去紅潤,這副模樣看上去,真跟剛做完人流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