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依人猶豫著道:“你真的只是想跟他談談賠償的事?”

“我是不是覺得我弄不到他的聯絡方式?”肖章站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沒有來過,只不過你們拒絕了我的誠意,也意味著這事不能善了,薛小姐,你好自為之,畢竟秋水把你當朋友,而我,不是你的朋友,後會有期!”

“等一下。”薛依人當然知道第二集團軍代表著什麼。

在三大區,第二集團軍雖然不是最牛逼的,但集團軍絕對是個牛逼的存在,也不是地方軍可以抗衡的,雖說真打起來是個三七開的局面,但集團軍的資源比起地方軍要豐富得多,如果肖章真鐵了心要報復,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誰也吃不消。如果肖章只是個地方勢力,薛依人還真不怕,可肖章有囂張的底氣啊,況且這事畢竟他們姐弟倆不佔理兒。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薛依人存著息事寧人的想法,當然,這是最好的,她也明白,肖章如果就這麼走了,以後絕對是個麻煩,她的心裡也隱隱地希望弟弟能親自來把這個麻煩給處理掉,至於藍秋水,當薛依人一句話沒說就離開包間的那一刻,她們就已經不再是朋友了。

電話很快接通,薛依人居然很能沉得住氣:“小臻,肖排長在我這裡,為了藍秋水的事情,要跟你談談,你趕緊來吧,有些事情必須有個解決的辦法。”

薛臻當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壓著嗓子道:“姐,你沒事吧?”

“只有你來,我們就沒事。”薛依人一語雙關道。

“你讓他接電話。”薛臻心頭一鬆,知道肖章是拿姐姐來要挾自己,也就是說,在自己沒到之前,姐姐是安全的,當然,自己還得給肖章吃一顆定心丸,當肖章接過電話的時候,薛臻沉聲道,“肖章,大家都是男人,別拿女人說事。”

肖章笑了笑:“如果我拿女人說事,打電話的就不是你姐了。”

“我信你,這事確實是我不對,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肖章淡淡道:“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則,我真的不敢保證會對你姐做些什麼,就這樣。”

電話結束通話,交到薛依人的手裡,肖章微微一笑道:“薛小姐,我哪怕是個不速之客,你也總得表示一下,至少泡杯茶給我吧?”

薛依人也想安撫住肖章的情緒,更想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緊張和恐懼,當即道:“請稍等。”

看著薛依人進廚房泡茶,肖章低頭髮了條簡訊:“來了。”

接到電話的時候,薛臻正在部隊醫院裡看望昨夜受傷計程車兵,掛了電話之後,薛臻尋思了一陣子,打了個電話給副連長邵玉林,不過邵玉林並沒有接電話,考慮到時間比較緊,薛臻二話沒說,帶上幾個素質過硬的兵便匆匆上了吉普車出了軍營。

開了快兩個小時,邵玉林回了電話,薛臻在電話裡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邵玉林當即道:“這事有貓膩。你先別過去,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帶人過去接應你。”

薛臻看了一眼時間,說:“時間來不及了,我擔心那王八蛋對我姐不利。這樣,我查到藍秋水他們幾個住在藍庭大酒店,你帶人過去控制住他們,必要的時候可以下狠手,不過女的留著。”

邵玉林滿頭黑線:“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精蟲上腦呢。”

薛臻咬著牙道:“藍秋水對這小子很重要。”

邵玉林道:“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小心點。”

掛了手機,薛臻掃了一眼窗外的瓢潑大雨,拍了拍司機的座椅:“開快點。”

夜尚未深,大雨傾盆,途經一個小鎮,大雨中的街燈猶如鬼火一般,司機死死盯著前面,雨刮器已經開到了最大,但仍然無法得清路面,這麼硬挺著開了一會兒,司機揉著眼睛道:“薛參謀,雨太大了,會出危險的。”

薛臻正要說話,這時就見前方忽然有一輛卡車晃著大燈迎面撞了上來。

“小心!”薛臻猛地一把拉過方向盤,車子迅速向右斜了過去,但饒是如此,車尾還是被重卡的車頭給撞上了,頓時將吉普車撞得失控,原地打了幾個轉之後便翻滾了出去,撞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這才停了下來。

薛臻在車子被撞到的一瞬間就被甩了出去,他的運氣不錯,這一甩讓他摔在了路邊的一條水溝裡。

平時這條水溝裡是沒有水的,如果換了往常,這麼一摔,薛臻當場可能就掛了,但下了這麼久的雨,溝裡蓄滿了水,薛臻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薛臻在水裡撲楞了幾下,便浮出水面,爬到了岸邊,便看到撞車的重卡再一次向著已經被撞癟的吉普衝了過去,僅僅用了一下,吉普車在發出一聲慘叫之後,變成了一堆廢銅爛鐵,在重卡大燈的照射下,清晰地看到那堆廢銅爛鐵裡湧出了大量的鮮血,但很快,那抹觸目驚心的血紅便被雨水衝的無影無蹤。

重卡停下,從車廂裡跳出幾十個人來,個個手提明晃晃的傢伙,前往吉普車前檢視。

薛臻緊緊咬住了腮幫子,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的聲音來,他原以為這是一場突發的交通事故,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針對他的埋伏。

肖章,老子跟你不死不休!薛臻在心裡暗暗發誓著,不聲不響地埋下了頭。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耳朵裡卻是清晰地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跳車了,四周仔細搜搜,別他麼跑了。”

雨聲中有腳步聲四散開來,薛臻聽得出這是陸虎的聲音,但此時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趁著人還沒走近,他緩緩地退入水中,順手摺了一根蘆葦叼在嘴上,當他的頭淹沒在水中的剎那間,搜尋的人已經到了溝邊,手電照在渾濁的水面上,一根蘆葦管一點都不顯眼,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們要找的目標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