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說安徒生童話還是在講一千零一夜?照你這麼說,你家那老宅子裡藏著個吃人惡魔唄?魯樹,你他行能不能再說的離譜點?”一直沒說話的夏雷這時爆發了。在這裡,他是最早跟著肖章的,跟他的感情也最深,“都他麼別說了,是兄弟的,現在就殺回月臺救肖哥。”

“你這是莽夫行為,就憑咱們這幾個人,哪怕把安家的人都算上,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如果他們是咱們這些人能夠對付的,三大區早就被吞了。”魯樹抬起了頭,紅著眼珠子吼道,“老子不怕死,就是怕死的沒有價值。排長為什麼讓我們離開月臺?就是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儲存有生力量,如果現在我們再回去,那是飛蛾撲火,還不如當時就陪排長共生死!”

夏雷鼓著掌譏諷道:“貪生怕死就是貪生怕死,別他麼找那麼多理由掩飾。”

魯樹的臉都漲紅了,卻是沒法子辯駁,氣的雙拳緊握,脖子上的大筋都暴出來了。

“都別吵了。”安一方冷靜地說道,“肖哥在月臺應該是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狀況,好在他現在還沒有危險,夏雷說的對,我們總要做點什麼,不能眼看著肖哥一個人落難。”

夏雷沉聲道:“回去救排長,有意見的就留下來,沒意見的現在就準備,二十分鐘後出發!”

另一頭。

蕭將正在和老刀通電話,電話另一端的老刀啞著嗓子道:“是我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三大區的軍隊反應這麼快這麼強烈。”

“你們的處境怎麼樣?能不能逃出來?”放了肖章弄死軍方高層的訊息,是蕭將授意老刀這麼幹的,目的是讓肖章在三大區人人喊打走投無路,逼他回來,這樣也是為了蕭櫻的感情,但老刀這個訊息放出去有點兒早了,肖章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沒有時間從月臺逃出來。

蕭將沒有責備老刀,反而很關心老刀的生死,這讓老刀心頭為之一肯,沉聲道:“我沒事,這兒沒人認識我,不過肖章的情況不樂觀,已經遇到幾次危險了,我一直在暗中跟著他。”

蕭將沉默片刻道:“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他的安全,實在不行,啟動釘子。”

“這樣會暴露釘子,值得嗎?”老刀反問道。

“值得!”蕭將斬釘截鐵道,“肖章是我兄弟,還是小櫻的意中人,而且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我的責任。”

“可是……”老刀話未說完,蕭將一口打斷,“別說了,就這麼定了,釘子在必要的時候……是需要犧牲的,等一下,肖章電話進來了,我接下電話,你馬上聯絡釘子。”

話語間,蕭將已經接通了肖章的電話,就聽肖章急切地道:“兄弟,這次我可能撐不過去了,那幫兄弟我沒照顧好,他們都在安家,就全交給你了。”

“別別,你那幫人個個都他麼的是刺頭,還是你回來自己管吧。”

聰明人說話一點都不費勁,老刀把自己給“賣”了,肖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蕭將讓他這麼幹的,當然,他的目的不是要自己死,而是為了讓自己離開三大區,如果能再撮合自己跟小櫻那就更好了,彼此心照不宣,所以肖章也沒有提這事,以此為條件要蕭將照顧好兄弟,而蕭將也沒有在這事上糾纏,直接告訴肖章:“肖章,你聽我說……喂,喂,我艹尼瑪,掛老子電話。”

原來電話已經斷了,蕭將連忙又打了回去,卻是提示對方已經關了機,他並不知道,肖章不是主動關機,而是手機沒電了。

此時的老刀正在打電話給釘子,卻是怎麼也打不通,急的團團轉,直覺告訴他,釘子可能出事了,其實幹掉乾達一點問題都沒有,是他臨時加戲,和釘子裡應外合,把地方軍的司令官給做了,這也直接導致局面向一個非常惡劣的方向去發展了。

老刀的心涼到了谷底,一抬頭,肖章已經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消失,老刀吃了一驚,連忙收起電話,向著剛剛肖章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黑夜中哪裡有還有肖章的影子?

連忙拿手機打電話給肖章,得到的提示是對方已關機,只得打電話給蕭將,懊惱道:“肖章不見了。”

蕭將幾乎要抓狂了,但更令他抓狂的是,老刀告訴他釘子也聯絡不上了,這也意味著即使找到肖章,沒有釘子的策應,肖章估計也沒有逃離的可能。

見哥哥的神情不對,蕭櫻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搖晃著蕭將的胳膊道:“哥,是不是肖章……沒了?”

“離沒……不遠了。”蕭將苦笑了一聲。

在經歷了一次肖章死而復生之後,蕭櫻的精神已經變得非常強大,杏眼圓睜道:“本來他是不用這樣的,是老刀擅作主張,才導致這樣的局面,對不對?”

“你別怪老刀……”

話未說完,蕭櫻已經神情肅然地說道:“告訴老刀,肖章不回來,他也別活著回來了,回來我也會殺了他!”

蕭將只當蕭櫻是撂狠話,沒跟她較勁,衝著電話道:“繼續找,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下電話,蕭將微微想了想,向身邊的刀鋒道:“準備一下,我們去安街。”

二十分鐘之後,蕭將等人已經到達安家,剛到門口,正好遇上準備連夜趕往月臺搭救肖章的眾人,下車問明情況,蕭將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所知道的情況比安一方他們要更為詳細,此時的月臺已經是戒備森嚴,他們過去,別說求肖章了,能不能活著進月臺都是個未知數。

就在他們為此糾纏不休的時候,肖章已經按照魯樹簡訊中的提示,去了那個老宅子。奇怪的是,這一路他並沒有遇到什麼人,等他冷不丁地回頭一看,身後一片漆黑,連回來的路都找不到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肖章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約莫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幢看上去極其幽深的老宅子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