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看不見,所以她也不知道對面的慕容川以怎樣的眼神看著她。

擔心,心疼。

白悠安靜了片刻,接受了這個事實。

再開口,已然冷靜了。

“抱歉,失態了。我只是不喜歡這種看不見的感覺,多少有些駭人。”

白悠笑得謙和,好似在說玩笑話,慕容川心裡有些不好受。

見慕容川不說話,白悠又道,“慕容神醫這是專門來送藥的?”

“是,也不是。”慕容川垂下了眼眸,不去看白悠故作明豔的笑臉,“還為了看看七皇子又出現了什麼症狀。”

白悠瞭然的點點頭。

“勞煩慕容神醫了。”

白悠說得誠懇,慕容川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打算瞞阿珏到何時?他終究要知道,也終歸會知道。”

白悠苦笑,“我知道,我會告訴他的。更何況如今這種情形我也未必瞞得了了。”

如此,慕容川也不多說了。

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的眼睛我會想辦法。”

慕容川認真的道。

白悠點點頭,“多謝。”

兩人都不說話了,一種壓抑感蔓延開來。

慕容川皺著眉頭,突然眼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

“一直不知道七皇子師承何人?七皇子醫術不差,甚至在我之上,雖說無法自醫,但是七皇子的師傅……或許會有些不同的辦法。”

慕容川越說越激動,好像能被救的人是他一樣。

白悠等他說完,也不打斷。

待到慕容川不說話了,有些奇怪的問一直無聲白悠這個提議如何時,白悠才慢悠悠的道,“晚了,師傅他已經不在了。”

慕容川腦中“轟隆”一聲,這……如何會這般?說來也是,慕容川心中懊惱,其實他早就想到這個法子若是可行,以白悠的腦子,如何會想不到?怎麼可能一直坐以待斃?

慕容川越發恨自己醫術沒有登上巔峰,外人都說他是醫聖,可他卻清楚得很,他的造詣根本夠不上醫聖的稱號。

可是就連白悠都叫他醫聖,多可笑啊?身為醫聖,卻救不了人。

慕容川心中自責萬分,可白悠並沒有要怪他的意思,沒有人要怪他,只有他自己需要忍受內心無窮無盡的譴責,自我譴責。

白悠完全不知面前人的百般心糾,她想著喻翎珏。

“喻翎珏近來如何?”

慕容川眼中微微有些苦澀,卻抬高了音調,讓聲音聽起來輕鬆……欠揍。

“阿珏可是半點不好,被人瞞騙著什麼都不告訴,換了誰能好受?他這幾日可是茶飯不思,夜不安寢啊!”

“噗嗤。”白悠輕笑出了聲,“慕容神醫瞎編亂造的本事可真是不一般,你說的這個怕是你自己失意時候的模樣吧?喻翎珏怎麼可能這般?”

慕容川眉眼一擰,“阿珏如今就是這副模樣,愛信不信!”

“好好好,我信我信。”白悠一聽這人要惱,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