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坐落在郊區,是一座典型的蘇式園林。

讓人有一種“人道我居城市裡,我疑身在萬山中”的奇妙感覺。

園林的西邊有一個庭院,微風拂過,流水汩汩。

周聽池和蘇格予正在裡面說話。

“我今天和你說的事儘快和遊梨瞭解清楚,之後找個機會去羅修聿的療養院待上一陣。”

對於周聽池的要求,蘇格予無法拒絕,因為他的能力是周聽池給予的。

蘇格予真的已經很努力的修煉了,但是依然達不到父親蘇成志的標準,孔家的人說他的八字是天生全陽格,根本不適合修煉陰法,當時蘇成志也在場,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畢竟蘇格予姓蘇,蘇成志還是說了一些場面上鼓勵的話,讓他不要氣餒,繼續努力。

實際上已經找人四處打聽有無適合陰法的極陰體,以蘇家的家底,再認幾個義子也是很輕鬆的。

但蘇格予怎能忍受自己在蘇家成為一個廢人,就在去年年底偶然一個契機,他認識了周聽池,周聽池看他是蘇家的人,想著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能用上,便和蘇格予達成交易,周聽池會定期給蘇格予一顆聚陰丸。

這聚陰丸本是冥界陰帥鬼差在陽間拘魂所用,是極陰之物。

人若用了,副作用很大,但恰好蘇格予是全陽格,反倒綜合了一部分陰氣能量,再加上修煉運用,就如現在這般遊刃有餘了。

除此之外,平日裡還要適當使用一些小的陽法平衡一下。

這也難怪蘇格予雖然不喜歡張寒野這個人,但是一靠近他,他身上收斂剋制的陽氣還讓自己蠻舒服的。

這聚陰丸一旦服用了第一顆,就一定要持續定期服用下去。

不僅如此,每年有十三天極陰之日,蘇格予都要承受靈魂冰封之苦,整個人猶如被封禁在無極寒冷的海底,就算肉體已經麻木,但靈魂的感知卻要一直承受這種痛苦。

沒有什麼天降福祉,這是蘇格予為了獲得蘇成志的認可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我說你可以來去自如,神出鬼沒,為什麼不自己去療養院,豈不是得到的資訊更加準確?”

周聽池當然也想過,可是這療養院正巧在冥界的無間深淵之上,要說冥界晦氣,那無間深淵就更加晦氣。

對於來到人間的鬼差來說,害怕的不是肉體的損傷,也不是無法呼吸,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僅剩的魂靈。

而周聽池每次靠近療養院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像是每一寸魂靈都在四處流竄,被打散吸走了一般。

“我發現你現在的問題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蘇格予笑著給周聽池倒了些紅酒,說道:“我還以為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怎麼也算半個朋友了。”

周聽池聽見這話也笑了,問道:“雖然蘇家在玄門有些勢力,但你知道為什麼我看上了你嗎?”

“在你們看來,自然是因為我只是個養子唄,沒有血緣關係,更容易走向極端和背叛吧……”

周聽池抿著嘴,輕輕搖搖頭。

“還真不是,我活了這麼久,有血緣關係的反倒一出手可能會更狠。”

“我選擇你,是因為你和我很像,沒有朋友,對自己又極其苛刻。”

周聽池搖了搖紅酒杯,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麼久了,就算覺得這酒再香甜,也是隻聞不喝。

相較於摩琰來說,他這個小羅羅可不是一般的剋制和自律。

沒有信仰的人才會無限放縱自己的慾望,周聽池不同,他有自己的信仰。

周聽池把高腳杯裡的紅酒往旁邊的草叢一潑,說道:“所以,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

“話別說的那麼死,只能說,我們現在還不算是朋友。”

蘇格予自從和遊梨、張寒野他們認識以來,確實有些不同了,就連他自己還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