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雨滴嘩嘩,由濁漸清,大雨磅礴中曹齊丟掉了手中斷劍將早已沒了生機的劉謹摟進懷中,注視著義父負手傲立雨中的孤冷背影,童年的光陰總是短暫而快樂的,曹齊仍舊記得那時的義父還未權傾朝野,待在最北邊的那個小房子裡,木架在吱吱呀呀地響著,窗戶被關住了,土炕上義父曹忠賢點燈熬讀,曹齊和曹洛卻偷偷趴在門縫邊,驚喜的疊著紙船,一隻只放出去,希望積雨可以將紙船帶向遠方。

似是察覺到曹齊悲痛欲絕的模樣,曹忠賢緩緩轉身走到半跪在地的義子身旁,抬手按在頭頂,輕聲道:“自古忠孝難兩全,身前事,身後名,既然你做出了選擇,便已經回不了頭了。”

曹齊嘴唇輕顫,溫熱的淚,冰冷的雨此刻在臉頰上形成一股溫差感,眼前這位高權重的曹丞相似乎仍舊是那個疼愛自己的義父,彷彿什麼都未曾變過,可卻又好像什麼都變了,只是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既熟悉又陌生。

曹忠賢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身畔兩位義子皆如手足至親,書中仁善養育長大到頭來卻化成了自己前進道路上的一顆絆腳石,他是閉目嘆息道:“孩子,為了一個鄭姓天下何故要搭上自己性命呢?倘若信義父所言,你便就此收手,待看繁花似錦!”

曹齊雙臂用力托起劉謹屍體緩緩起身,眼眶猩紅充血,咬牙切齒道:“我輩讀書人的脊背,不能壓彎,曹丞相就此珍重!”

漆黑的夜幕下,曹忠賢注視著曹齊緩步離去的背影,一步一血落,步步傷心人。那一聲“曹丞相”猶如一根刺狠狠扎進胸口碎裂,難以消磨。

狂風驟雨之中,一道身影飛掠而下,身形飄忽不定,正是龍虎山絕學神行百變。

曹忠賢你見狀以指為劍迅速攻出,卻被其輕鬆閃過。

黑衣人趁機一劍劈下卻被曹忠賢同樣以身法閃開,二人在雨中顫鬥,但見黑衣運起渾厚內力,手中寒劍橫掃,濺射雨滴,燈柱瞬間飛起攻向曹忠賢,卻被其閃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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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二人同時飛身揮掌拍出,掌心相對一股磅礴能力席捲,自天往下而落的雨水彷彿在此刻靜止,無數雨滴漂浮空中自下往上而浮。

黑衣人揮劍直刺,挺進向前。

曹忠賢眉心輕皺,以兩指對劍鋒,指尖於劍尖相對。

黑衣人手腕發力劍刃旋轉,瞬間將曹忠賢手臂擊傷,而後以左手抓起劍刃用力壓彎,劍身反彈力道瞬間將曹忠賢擊飛。

曹忠賢迴旋翻轉落入凌亂庭院內後撤三步站定,面露吃驚。

黑衣人順勢將劍身一甩,劍身抖動振開落雨,嗡鳴劍音不絕於耳。

曹忠賢細細打量之下,不免怒斥道:“龍虎山張天師奈何要做賊?”

聞言,黑衣人卻是突然將劍插在了地上,呵呵笑道:“曹丞相真是越發狼狽了,眾叛親離也不過如此,這其中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曹忠賢單腳點地,身體傾斜,右手雙指縈繞淡淡青色劍芒,如同靈蛇吐信,而後猛然發力飛身而上。

黑衣人只是抬腳狠狠一踏,周圍傾斜而下的雨滴瞬間被震開,如水中泛起的漣漪,層層激盪而去。

曹忠賢雙腳踩八字迅速回撤,但仍舊被這磅礴氣勁所震傷。

黑衣人冷眼注視著曹忠賢,冷笑道:“這一招蘊含八百年功力,你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