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早朝,朱嘯風回到御書房,一路上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一日醒的太早,身著單衣與荊軻在養心殿說了半晌話,便匆匆上朝去了。如今噴嚏連天,怕不是有些著涼。

朱嘯風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闊步走入殿內,便看到辛公公一臉愧色低著頭,靜立在御書房的一角。

“你的風寒可好得差不多了?”

朱嘯風隨意地坐在太師椅上,若無其事看向辛公公。

“陛下!老奴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辛公公匍匐在地,周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蒼老的聲音中透露出無限自責與恐慌。

“責罰什麼?”朱嘯風淡淡抬眼,“朕還沒說話,你請什麼罪?”

辛公公依舊趴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都怪老奴有眼無珠、識人不慧,竟挑了個不忠不義、意欲行刺陛下的奸人作為徒弟,侍奉在側。”

“老奴罪該萬死,還請皇上降罪!”

朱嘯風對外宣稱,太監王振預謀不軌,被收押大理寺。辛公公應該是得到了訊息,才會在此負荊請罪。

“行了行了,朕都還沒說什麼,你就動不動死啊死的。起來回話吧。”

辛公公緩緩拭去眼角殘存的淚珠,直起身板跪坐在地板上,依舊垂著頭不敢看天子。

不知是一位大病了一場,還是因王振的事情而憂心忡忡,辛公公似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忽然間失去了往日作為御前大太監的精氣神。

這一是朱嘯風第一次注意到,辛公公原來也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了。

辛公公自先帝登基之初,就常伴君側,一直到先帝駕崩、朱嘯風登基後,都始終是御前的第一人。

說實話,面對這位在大內任職對年的宦官之首,朱嘯風不是沒有起過懷疑的心思。

畢竟古往今來,得勢的太監大多不太安分,就拿曾經慈禧身邊的魏忠賢來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面對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精辛公公,朱嘯風自然不得不防。

但無論是平日裡親身接觸,還是暗地裡派雨化田進行調查,辛公公都稱得上是一名忠僕,對自己伺候的主子絕無不臣之心。

所以這一次出了王振這樣的事,朱嘯風也並不曾懷疑到辛公公的頭上去。

別的不說,沒有人會傻到將細作安插到自己的手下吧!

但面對辛公公,朱嘯風還是有些問題需要問清楚。

“風寒可好得差不多了?”

聽聞朱嘯風非但不怪罪自己,還對自己如此關心,辛公公當場流兩道熱淚。

“承蒙陛下關心,老奴的風寒已經好了。老奴……老奴愧對……”

“打住!”朱嘯風伸手打斷了辛公公再次表忠心的話語,“你的風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辛公公一怔,開始仔細回憶起自己感染風寒的日期來。

“老奴的風寒持續了可有些日子了,大概……有近十天時間了。”

朱嘯風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時間:“也就是叛賊朱棣造反的前一天。”

辛公公連聲附和:“正是如此!”

“那你可知道,自己是如何感染風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