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最為熱鬧的揚州城西市,這天晨早竟是杳無人煙,一片死寂。

詭異的是,不僅沒有前來趕集的百姓,就是平時風雨無阻早早出攤的商販,此刻也無一人守在攤前。

偌大的揚州,彷彿就如同一座空城一般,在寧靜之中又處處透露著一絲令人不安的騷動。

整個揚州城,此刻只有一個地方人聲鼎沸,人頭攢動,那便是蔡京的府邸。

揚州城的百姓幾乎傾巢出動,將蔡京府邸裡三層外三層,徹底圍了個水洩不通。

幾乎每個人都並非空手而來,有些人拿來了家裡的扁擔,有些人拿來了家裡的擀麵杖和掃帚。

甚至有幾個大娘還從家裡拿來了炒菜鍋。

當然,百姓們並不是趕著來給蔡京送禮的。

“蔡京!你今天必須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你兒子幹下了這樣的好事,你這個當爹的實在難辭其咎!”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若不是你管教無方,你兒子又怎會草菅人命,接連虐殺十三名無辜的少女?”

“照我看,他兒子禽獸不如,必定是上行下效!他老子蔡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得好!姓蔡的沒一個好東西!”

“哎?這位兄臺說話不要太偏激。”人群中一名男子語氣十分委屈,“鄙人也姓蔡,就沒做出過此等喪心病狂的禽獸行為啊!”

周邊幾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兄弟們,這有個姓蔡的,上啊!”

一時間,蔡京府前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蔡京府前,是一張張激動而又憤怒的面孔。

他們聚在這裡,是為了一個說法,為了一個真相。

“老爺,大事不妙了!”

自從南郊與道衍一別,蔡京憂心兒子,心緒難安,直到清晨才徐徐睡去,卻不想此刻又被家丁驚慌失措的聲音吵醒。

“怎麼回事?外面怎麼如此吵鬧?”

蔡京只睡了不到半個時辰,見眼前的家丁冒冒失失的模樣,外面又不知何故十分喧鬧,頓時皺眉不悅道。

“一群暴民不知發了什麼瘋,紛紛擠在府外,喊著什麼要老爺給個說法……”

蔡京大驚:“少爺呢!少爺回來沒有?”

家丁見蔡京睡得迷糊,前言不搭後語,直道老爺被氣糊塗了:“少爺還在大理寺,不知究竟是兇是吉啊!”

聽到兒子還沒被放出來,蔡京瞬間頭痛欲裂。

“老爺,府外已被一群暴民堵了個嚴實,要不要派府兵鎮壓啊?”

“你居然問我要不要?”

蔡京一肚子暴躁無處宣洩,逮住家丁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你第一天出來做事嗎?暴民堵在門外你找我有什麼用?還讓我這個做老爺的親自出去給他們個說法不成?”

“這樣的暴亂,順天府怎麼沒有派人過來?”

家丁哭喪著臉:“就算順天府真的派人過來鎮壓,怕是也擠不進來啊!”

府外竟有這麼多人,多到順天府的人馬都擠不進來?

“那還不快派府兵鎮壓!”

“是是是!”

“爾等刁民速速滾開,休要在此大呼小叫!”

有了手執武器的府兵在身後撐腰,再次面對府前群情激昂的面孔時,家丁的口氣硬了不少。

眼見一幫手持刀劍的府兵圍在府前,百姓們情緒愈發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