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望著胡惟庸悠然離去的背影,緊緊攥住了雙拳,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只是那麼小小一丁點人生汙跡,如今卻被胡惟庸死死拿捏在手中,如同拿捏在他手中的一把淬毒匕首,時時刻刻逼在自己的喉頭。

李斯不僅怒,更是恨!

自從離開呂不韋之後,李斯就發誓再也不要被別人拿捏在手上,自己的命運要由自己做主。

如今自己貴為丞相,卻又再次重蹈覆轍。

李斯只感受到一股氣血翻湧,全部拘在頭處,太陽穴咚咚跳個生疼。

胡惟庸不是一再以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相要挾嗎?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自己主動找到皇帝坦白一切,也總比日日受到對方威脅要強得多!

“李丞相,真不巧,陛下這會兒不在御書房,也沒在養心殿。”

待李斯趕到御書房門口,卻沒承想撲了個空。

辛公公說陛下不知所蹤,想來是不知在哪個娘娘宮中歇下,不想被人打擾罷了。

李斯失魂落魄地再度離去,想到今日沒能面聖,反而有些慶幸了起來。

胡惟庸這件事,自己斷不能操之過急,拼個魚死網破。

看來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然而李斯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朱嘯風正與霍去病身騎駿馬,飛馳在前往揚州城中心的小道上。

經過午門,朱嘯風發現此處圍了不少百姓,不知在闊聲談論些什麼。

“走,過去看看。”

朱嘯風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由霍去病,踱著步子走上前去,在人群外靜靜聆聽起來。

“這樣的魔鬼,真是死得其所!”

“好久沒見過這麼大快人心的事啦!”

朱嘯風猛然想起,今日就是蔡昆被斬首示眾的日子。

算算時間,蔡昆應該已被斬首多時了。

果然,伸頭便望見午門前暗紅一片,地上的血跡早已乾涸。

然而揚州城的百姓們都對他恨之入骨,仍對著行刑的地方指指點點,好不痛快。

“走吧,咱們沿著午門向南邊逛逛。”

朱嘯風感慨萬千,與霍去病一邊閒聊,一邊牽著馬匹,悠閒地走在揚州城的街道上。

午後的陽光極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點也沒有寒冬凜冽的感覺。

臨近年關,這一日的揚州城分外熱鬧。農戶賦閒在家,紛紛到市裡趕集,囤積些過年要用的物件。

朱嘯風還是來到先前偶遇馬周的茶肆中坐下。老闆見朱嘯風到來,熟練地為他沏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喲!公子今日得閒,出來喝茶?”

朱嘯風點點頭:“多日未見,老闆生意興隆啊。”

“嗨,可不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嘛!”

茶肆老闆滿臉堆笑,顯然最近賺了不少,看來也能過個肥年了。

“公子您可不知道,自從咱們大齊有了週報之後,來攤上看報讀報的客人可是越來越多了。”

“對,我們都嫌這週報出的太慢!七天出一份,等的也太久了。”

一旁幾個客人聞言,也紛紛隨聲附和了起來。

“哦?”

朱嘯風啞然失笑,“看來竟是當朝天子失策,報紙更新也太慢了些。”

話音剛落,身邊幾人頓時面無表情,齊刷刷盯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