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麼多錢

直到開學的第一天，也沒有看到王錦兒的身影。洪澤甚至連一年級的每個班都走了一遍，也沒有什麼發現。只好悻悻地回班級上課。

“a～o～e”果然在洪澤的意料之中，這種最基礎的教學讓洪澤昏睡不已。

這是洪澤面臨的幼稚教學，堪稱驚悚。但洪澤為了不讓以後的事情的進展發生太大的變化，也只好按部就班了，忍著。因為洪澤最擔心的不是別的，就怕因為自己的變數太大把老婆在這一世被他弄丟了。

相反，姐姐洪怡卻對陌生的老生以及陌生的講課方式，有些入迷。對於老師上課說的話，以及佈置的家庭作業，如聆聖音。

轉過年的春天，也就是1986年。隨著個體工商戶的普及，各類的店鋪，諸如食雜店、歌舞廳、飯店、鐵匠鋪等。如雨後春筍一般。市政府也對以中央街為中心進行大量的商業規劃，給老百姓創造更好的營商環境，與此同時，各類裝璜材料和基建材料價格大幅上漲，其中以木材的漲幅最大，因為木材的產出是由國家管控的，所以木材的保有量令整個建築裝飾市場捉襟見肘。

此時最高興的當屬洪文斌了，洪澤的預言真的在幾年後就實現了。同時很慶幸當時的大膽決定，現在恨不得把洪澤供起來了。同樣高興的也有韋家大姐，錢沒白投，終於到了回抱的時候。

正當洪文斌要把木材出手的時候，卻被洪澤制止了。而制止的理由很簡單……利潤不夠。

“兒子為什麼不讓我賣啊？目前木材價格已經達到了130元一立啊，這照咱們當時的收購價翻了20倍還要多。兒子，你知道這意味著我們收回來多少錢嗎？”洪文斌不解的問道。

“爸，您信我不？”洪澤絲毫不在意的道。

哇靠，又來了。

洪文斌氣急敗壞，每次這幾個字一蹦出來的時候，準有大事發生。

“兒子，這不是信不信的事，就是再信你，到手的錢咱們能不要嗎？爸這幾年心臟越來越差了。”

“爸您先聽我說，咱們不是不賣，而是想想用什麼方式去賣，怎麼樣能讓利益得到最大化，如果您聽完我的話，還是執意要賣，那您就賣，我也不管，但是如果我說的話，您覺得對，就按我說的做。”洪澤還是漫不經心的道。

洪文斌深吸了一口粗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那你說說看。”

“爸，我先問，現在什麼最火熱？”洪澤沒有先回答，而是反問了洪文斌一句話。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基建和裝修了。”洪文斌理所當然的道。

“那裝修什麼材料用的最多？”洪澤繼續問道。

“當然是木材啊，裝修主要就是靠木材嘛。”洪文斌繼續理所當然的道。

“那裝修時是用原木裝修還是用……”洪澤繼續的笑問道。

“當然是用木方和木板……”洪文斌心不在焉地說道。

“咱就拿木方來說。目前一根四乘六規格的物防市場價在7元，一根三乘四的木方，市場價是4元。我們把木材加工成四乘六的木方，那就是400多根，如果加工成三乘四的木根，就是800多根，那麼，按照一根七元和四元來算的話，每立方米的木材，我們能賣到280元到320元左右。比現在的市場行情，130一噸的原始木材要多賣多少？就算刨去人工和電力的成本，一立方米也能多賣出來100多塊。這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家小戶的裝修，誰用笨重的原始材料，還要費勁力氣再加工一遍，一旦有成型的材料，都不會去買原始材料，想再加也要有那個精力那個工具才行啊。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算一算，仔細研究一下。”

嘶～，驚訝，驚恐，驚悚，驚……

洪文斌這口涼氣吸了足足有兩分鐘，嗓子眼都吸乾了。這孩子居然能把帳算到這種程度，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啊。

“你的意思是我們再買一些工具，再聘請兩個工人，把木材全加工成木方、木板之類的現成型材，對不對？然後我們按市場價或稍微低於市場價幾毛錢再賣就可以吧，就能再翻一番的賺錢對吧。”洪文斌激動的道。

“沒錯，這就是我不讓您賣原木的原因，而且……”洪澤雲淡風輕地說道。

“而且什麼。”洪文斌迫不急待的問道，沒辦法，這孩子大喘氣的說話方式讓洪文斌的心大起大落，忽高忽低，就像坐過山車。

“而且，爸，我們不能只賣手裡囤積的低價木材，爸有沒有想過賣完庫存還賣什麼，以後我們可以繼續收市場上的原木拿回來加工，每立木材還可以多賣一倍的價錢，去掉人工成本也會賺一百多塊錢，有利於我們長期經營下去，還有，我們也也以代加工，比如說一根木方收2毛錢，一張木板收8毛錢，等等，這都是賺錢專案，光是代加工的錢就有可能養活2名工人了。”洪澤不緊不慢的說道。

洪文斌感覺自己這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家這個兒子不但機會把握的精準，而且連經營規劃都做好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的頭腦，洪文斌又想問兒子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可能保持這種神秘感才是眼下最好的狀態了吧，如果自己兒子想說了，才是真的時機到了。

又琢磨了一會兒，黃文斌立即做出了決定，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應該是找人買裝置吧。

果然，第三天的下午，裝置安裝在了糧庫，也就是現在堆放木材的場地。又僱了兩名工人，洪文斌沒有吝嗇，每人每個月180塊，每天工作十小時，對於當下大部分老百姓只有120左右的收入，兩人的笑容自始至終就沒停過，又對洪文斌保證幹活地道不偷懶云云。

隨著一根根木方，一張張木板的產出，澤通木材經銷部的客人就沒斷過，相對於全市龐大的裝修市場，澤通木材經銷部的力量顯得很薄弱，導致經常斷貨，完美的詮釋了供不應求的含義，每天的訂單都接不過來，原材料大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但就是無法滿足所有的客人，每天都會有人低眉順眼的說著好話，請求明天加工給預留一些，而洪文斌的辦公桌的抽屜裡全都是2塊錢以上甚至還有5塊錢一包的香菸，估計到年底也不用買菸了。

洪文斌活了30多年，頭一次被人重視到這種程度，雖然人沒飄，但也始終處於暈乎乎的狀態。雖說木材供不應求，洪文斌也沒有漲價，即便有的同行趁機漲了一些，洪文斌認為做生意和做人是一樣的，都離不開本份，誠信，只有讓別認可你自己，才能認可你賣的東西。洪文斌的人品造就了他的生意永遠不會差。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洪文斌找來妻子幫忙算了算帳，鼓搗了一個小時後，洪文斌夫妻就愣了，靜了好幾分鐘。

“這麼多錢！”洪文斌不敢置信的道，妻子同樣不敢想信的看了看帳，看了看洪文斌。

一個星期加工了196立原木，生產出來的型材買了57450元。洪文斌敢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做夢都沒夢到過。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再想想料場裡還有3000多立的原始木材，這又會是多少，此時此刻用天文數字來比喻，一點都不過分。

洪文斌兩口子喜極而泣，終於有錢了。

而這一切是拜自己的兒子一一洪澤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