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讓你朋友放心,這關頭,殺理想鄉的恐怖分子那就是最好的投名狀。有證明沒?”

“沒敢留不過這事本地聯會和安全署知道的人應該不少。”李程頤回道。

“那沒事。肯定備案了的,放心好了。”獄龍給了個定心丸。

道謝後,李程頤結束通話電話,看到前面彩虹糖好奇的回過頭看他。

“怎麼?”

“程哥,我聽到了點。”彩虹糖面色沒有平日裡的大大咧咧。

“我們死角人果然,連官方都不在乎。”

“你家裡不是對你挺好的麼?這世上還是有在乎你的人。”李程頤安慰道。

“他們.其實也放棄我了。”彩虹糖頓了下,回答。

“認識這麼久,你見過我家裡人麼?”

“.”李程頤一愣,還真沒見過。

“知道我家裡是幹什麼的麼?”彩虹糖又問。

“.他們不讓說?”李程頤皺眉。

“我爸說,錢固定給你額度,需要什麼,盡力幫我弄到。但條件是放棄財產繼承權,以及,不允許對外說是他們女兒。”彩虹糖輕聲道。

“為什麼?”李程頤不解,他家裡父母對他一如既往,也就是因為毆打姐姐後,對他沒以前那麼維護了。

但之前還是很好的。

“因為我是死角人啊。”彩虹糖笑了笑,“死角人活不了多久,他們索性也不在我身上投入更多精力了。

也就是因為法律對財產繼承的規定,還有從前的一些親情,不忍直接放棄我。

一年前,我媽就和我簽了公證。這樣一來,我哥就不用擔心以後有人和他爭。”

“那你真慘。”李程頤道。

“.程哥你真會說話。”彩虹糖嘴裡的泡泡糖biu的一下飛出窗外。

“其實咱們這群人,家裡知情的都基本是這個樣子。龍門吊和我差不多,家裡他爹把私生子接回家了,現在也基本放棄他了。

大熊稍微好點但也就是稍微,她爸媽各玩各的,都在外面有私生子,但因為她從小優秀加懂事,還有商業才能,很早就接管了家裡的一些產業,所以沒被放棄。

大黑小棕不用說,很早就出來混社會,家裡人早死光了。被發現是死角人後,就沒了工作。畢竟大家都怕咱們這群人走極端。”

李程頤靜靜聽著,沒想到自己小團隊裡的人,大家都有相似的境遇。

“到這份上,咱們這群人,哪個不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彩虹糖轉過頭去,一邊開著飛行器,一邊道。

“大家都在等著咱們死呢。上面要穩住我們,不讓咱們搞事。家裡要穩住我們,不讓我們連累他們。朋友同學都看我們像怪物。避之不及,生怕自己也被捲入死角。

所以你看。我們其實,都是一群被社會放棄了的人.”

“感覺到了。”李程頤出聲道。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彩虹糖忽然笑起來。“誰都怕我們。怕我們發神經和他們同歸於盡。”

看著她笑,李程頤也跟著笑起來。

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在建立團隊時,所說的那段話。

現在回想起來。

或許對彩虹糖他們真的有所觸動。

死角人註定是被放棄的一群人,但他們也有七情六慾,也渴望被接納,渴望被記住。

為他們每個人種下一株花,如果他們死了,就將他們骨灰埋入花下。

這樣就算死了,也永遠有人會記得他們,在看到花的那一刻,記得他們。

這也是命運花園的由來。

現在,也是時候種下他們對應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