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扭頭,輕語:“姐姐賜婚扶風侯,自然為他說話。”

李雪柔苦笑,道:“妹妹不願聽,姐姐還是說一下,扶風侯的軍力撤離長安城,可能預示著不祥,姐姐有了擔心,想要離開長安城避難。”

“避難?”九娘意外訝道。

雪柔點頭道:“長安已非善地,四方矚目,或許發生兵禍不遠。”

“姐姐要去川南嗎?川南蠻夷之地,只怕更不安寧。”九娘反駁道。

“川南是蠻夷之地,但妹妹想一下,自安史之亂以來,每次長安發生兵禍,皇帝陛下的出巡為何都是巴蜀。”李雪柔輕語。

九娘微怔,道:“皇帝陛下出巡是去了西川成都,川南距離成都很遠。”

“川南距離成都很遠,但屬於巴蜀地域,川南是蠻夷之地,但蠻夷的勢力,相比中原和關內的藩鎮弱勢很多,當下中原和淮南亂戰,造成大量流民逃亡巴蜀求生。”李雪柔說道。

九娘搖頭,道:“那些事情,與我們沒有關係。”

李雪柔輕語:“目前是沒有關係,姐姐的心思簡單,想在川南尋一個安身之處,日後能夠那裡安生那裡去,姐姐希望長安城永遠太平。”

九娘默然,李雪柔又輕語:“扶風侯原是妹妹的姻緣,雖說出了變故,若是妹妹喜歡扶風侯,依然還是扶風侯的正妻,姐姐願與妹妹平坐。”

九娘忙搖頭,道:“姐姐莫說胡話,我真的不喜扶風侯。”

李雪柔張口,九娘又急道:“姐姐,我說的是真心話,若是在意扶風侯,我豈能來見姐姐。”

雪柔輕語:“姐姐說的也是真心話,姐姐的意思,妹妹找不到稱心的才華之士,可以給姐姐去信,姐姐認可你是扶風侯正妻。”

九娘欲言又止,苦笑道:“謝姐姐好意,我記下了。”

李雪柔感傷輕語:“姐姐過幾日離開長安城,與妹妹一別或許很難再見,姐姐奉勸妹妹幾句,不要執意的看重勳貴官宦出身,亂世之中,那沒有太大意義。”

九娘點頭,嬌容流露傷感,她性情文靜,同齡交往中,只有李雪柔這一位親密閨友,聽了很難再見之言,內心黯然不捨。

......

九娘回到家中,被母親喚去詢問,九娘知道母親,對於雪柔賜婚扶風侯的事情不喜,照實轉言了雪柔的解釋。

李驥夫人聽了搖頭,說道:“雪柔有心計,她不該與你做對。”

“雪柔姐姐未與女兒做對,她確實很難抉擇郎君,雪柔姐姐出嫁扶風侯,能夠關照十四娘。”九娘說道。

李驥夫人陰沉臉色不語,九娘不解問道:“娘,你說過不喜扶風侯的姻緣?”

李驥夫人無奈,內心苦楚無法言說。

自從扶風軍砸門之後,往日親近的勳貴或官員夫人明顯疏遠,她主動去拜訪,打算託媒給女兒找婆家,那知道有的婉轉推託,有的支支吾吾。

李驥夫人追問,才知道懼怕日後遭到扶風侯報復,一旦結親有可能埋下禍患,經歷過兵禍的長安人心,最怕惹了手握兵權的殘暴武將。

李驥夫人苦楚的另一件事情,丈夫對她愛答不理,每日早出晚歸的在外聽曲遊蕩,明顯的意志消沉。

李驥夫人讓女兒離開,心想過段時日,扶風軍砸門的惡劣影響應該能夠淡了,丈夫也能夠擺脫失意,恢復去往涪州之前的京官心態。

......

景福元年三月末,被賜封為江城公主的李雪柔,啟程離開長安城,在一百神策軍的護送下奔去漢中興元府。

離開長安城一日,忽然轉向東南去往武關道。

隨護的一百神策軍,來自衡王統領不久的軍力,向上稟告歸屬公主府一百,歸屬的一百軍力都是麻衣長槍兵。

歸屬衡王的兩千軍力,基本上宛如團練兵的烏合之眾。

皇帝接納杜讓能的建議,用意借重諸王財力,提高長安城軍力武備和部分給養。

賜封公主,依照大唐禮制,公主能夠開府。

李雪柔獲得冊封公主的聖旨金印,還有一系列文武官印,從七品的公主令,從八品的公主丞,正九品的錄事,正九品和從九品的校尉。

公主府的官職,李雪柔只任職兩個從九品的校尉,就是歸屬過來的兩個隊正。

其它官職,衡王妃曾經舉薦過家奴,被李雪柔婉拒,理由是那些官職,最好讓扶風侯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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