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鎮北侯府。

“快快快,快去稟報侯爺,就說郡主翻牆去了隔壁院裡,和王大人家的公子打起來了!”

“哎呀,真是不讓人省心,郡主從藥王谷回來一趟,這性子又變野了……”

府中的僕人腳步匆忙,生怕自己稟報的不及時。

雖說是兩人打起來,但其實只能算是單方面的碾壓,以郡主殿下如今的身手,把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大卸八塊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在正堂裡待客的高大男子聽完下人的回稟,滿臉黑線,也是坐不住了,和客人告罪兩聲之後,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他腳底生風,跟著幾個領路的僕從,來到隔壁的一處宅院。

“快去請大夫,我的兒啊,我這苦命的兒啊,你怎麼被人打成這樣啊……”

王夫人命人將倒地不起的兒子抱起來去請大夫,又是一陣哭爹喊孃的,活像是她自己被打了似的。

但也差不多,她的兒子本就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命根子,一點兒苦也捨不得讓他吃,最後活生生養成一個惡劣紈絝的性子。

鎮北候走進來時,正好和那一行人擦肩而過,看見了那位被抱著的小公子,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模樣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女兒下手的時候也不知道悠著點,唉……

正前方,一個身形嬌小的紅衣小姑娘直挺挺地站立在那裡,微揚起自己的小腦袋,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還一副正義凜然的做派,就好像剛剛揍人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前方的王大人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拿起棍子就要朝她身上招呼過去,可她亦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大人。”

聽到南鴻冷沉的聲音,王大人打人的動作頓了頓,這一棍子終究是沒敢落下去,但也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哼,侯爺當真是會養女兒啊,小小年紀,都能爬牆溜進別人家裡揍人了。”

南鴻微微傾身一抱拳,歉然道:“小女在家一向是懂事乖巧,今日之事,想必是事出有因。”

自己養的女兒,什麼性子,他這個當父親的最是清楚不過了,而且,王大人家的小兒子在外面,早已有了小紈絝的惡名。

誰是誰非,還不一定呢。

“呵,事出有因?就算是再事出有因也不能打人啊,她都給我兒子打成什麼樣子了,你剛才沒看見嗎?!”

王大人瞭解自己的兒子,也知道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自己兒子起的頭。

但為人父母的,總是要偏袒自家孩子的。

南鴻故意板著個臉訓斥,“筱兒,還不從實招來,把事情的經過和你王伯伯講清楚?”

王大人冷哼了一聲,偏過頭,眼底滿是不屑,面上端足了姿態。

在燕京城裡,人人都道這鎮北候有位掌上明珠,從出生之時,就被特意被陛下下旨封為郡主,榮寵加身。

而這位郡主自小聰慧過人,據說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要什麼有什麼,鎮北候對她無有不應,他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王大人卻不覺得自己比鎮北候矮一頭,雖說在品階上不能與之一較高下,但在子嗣這一方面,他絕對是超出鎮北候一大截的,膝下已經有了六個兒女。

鎮北候卻連個能襲爵的兒子都沒有,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被養的蠻橫任性的女兒而已。

“父親,事情是這樣的,我原本是待在院子裡盪鞦韆,結果王公子便讓他身邊的小廝把這個東西扔到我的腦袋上。”

南筱敘述時,嗓音平靜,還不緊不慢地從自己袖中掏出一條小黑蛇,掐著它的下顎和七寸往前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