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把藥端給我的時候,總會給我遞上一包蜜餞,小時候那麼大方,怎麼長大了,反倒變得小氣了?”時宴低頭抱怨著。

“我何時給你買過蜜餞啊?”

南筱聽著只覺得心中很窩火,她堂堂一魔教教主,居然被人說小氣,你敢信?

“沒買過嗎?我明明記得你買過,你當時還告訴我說很甜……結果現在,嘖,真是個小氣鬼。”

時宴兩手枕在腦後,閉眼休息,似乎是不想與她攀談的模樣。

南筱重重地將藥擱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放屁!少在這裡給我扣帽子,我當時給你的明明就是半塊玉米,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拉著壓倒在床榻上,手腕被人扣住抵在頭頂,他墨色的長髮披散下來,落在她雪白的脖頸間。

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時宴有些得意地彎起嘴角,“阿南,你看,我用幾句話就把你給炸出來了,我厲不厲害?”

“胡說八道!”

南筱依舊不承認,抬腳想要將身上的人給踹開,卻在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時停頓住。

“咳咳咳……”

時宴此刻以手抵唇咳嗽著,他的風寒還沒好,又因為咳嗽的原因,更襯得整張臉蒼白如紙,身體也漸漸綿軟無力,最後竟倒在了她身上。

南筱怔愣住,眼神也有那麼幾分茫然。

他怎麼老愛倒在她身上?

“阿南,我這樣壓著你,你會不會覺得身上很疼?”時宴此刻雙眸緊閉著,唇角微翹。

他其實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但是不行,那樣會把阿南給壓壞的。

“你覺得呢?”南筱就差給他一個白眼了。

“嗯……可是我沒有力氣,只能麻煩阿南了。”

南筱把身上之人推到一邊,輕喘了口氣,剛想從榻上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給拉住了。

“鬆手。”

時宴睜開眼,輕輕搖頭,“不行,我怕你又跑了。”

南筱嗓音微沉:“鬆手。”

時宴不敢惹她生氣,於是,乖乖地把手鬆開了。

而南筱也沒有過多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此刻的心臟正撲通亂跳,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兒,理一理思緒。

時宴能猜出她的身份,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時宴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想到她一直都不和自己交代身份的事情,心頭不免泛起酸澀來,他蜷縮起身體,微紅的眼眶裡飄蕩著水潤霧氣。

到底是為什麼啊?

而且,他剛剛是不是太沖動了,已經惹她厭煩了?

這兩個問題縈繞在他心中,遲遲得不到解答。

自那以後,南筱就再也沒來給他送過藥了,把督促他喝藥這件事交給了藏劍山莊的弟子去完成。

時宴起初不願意喝藥,就想等著她過來看自己時,喝給她看,想要在她面前好好地表現一番。

可他得到了的回答是什麼呢?

她……早在出了這間房門的那一刻,就帶著她的人離開了客棧,連個口信都不給他留。

時宴接過那名弟子遞過來的那碗藥,唇邊的笑意含著一絲絲的苦澀,他仰頭一口把那碗藥喝了個光。

這藥是真的苦,苦得他的心都開始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