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租?”陸闖輕哧。

這顯然是他下意識的反應,說完他就擰眉,收斂不屑的神情。

喬以笙當作沒瞧見,明白了他這意思就是他豪氣地把隔壁買下來了。

符合他身為大老闆的風範。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問。

“太久了,忘記了。”陸闖伸筷子,跟在她後面,夾了同一道菜。

喬以笙自行猜測,大概是那對夫妻一搬走他就買下來沒跑了。

符合他一貫偷偷摸摸的作風。

除去滿桌的飯菜,花瓶裡也插了一束新鮮的油菜花。

從建築所下班回來、進小區前先到樓下老闆娘的花店裡買走一點殘留的花,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遑論坐在這張餐桌前和陸闖單獨吃飯。喬以笙此後未再吭聲。

陸闖也不再說話。

兩人完全做到“食不言”。

直至喬以笙吃完飯,放下筷子。

陸闖也放下筷子,問:“你和聶季朗談得怎樣?”

“挺融洽的。”好些日子沒回公寓,餐桌上的紙巾都用完了還沒有填充。喬以笙準備去沙發前茶几桌底下拿一包新的。

陸闖的動作比她快一步。

喬以笙盯著他熟門熟路的樣子,相信了他為什麼會有底氣跟大炮說,他熟悉她的公寓,他來幫她檢查她的公寓。

“他接受你提的條件了?”陸闖折返,撕開抽紙的口子,遞給她。

好似他才是這棟公寓的主人,而她是客人……喬以笙接過:“嗯,接受了。”

“這麼容易?”陸闖持懷疑態度,下一句便解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聶季朗。”

喬以笙說:“嗯,我也沒想到這麼容易,質疑過他。他解釋,就是幫老人家完全遺願,形式不重要,我願意當‘聶家大小姐’,就是承認聶家人的身份,改不改姓氏無所謂。”

陸闖若有所思。

喬以笙起身,自行前往她的書櫃,翻閱她以往累積的幾冊畫本。

陸闖也從餐桌前走過來:“聶家雖然不好查,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快一點的渠道。我已經讓人去辦了。”

“什麼快一點的渠道?”喬以笙不免凝了眉心。

自從陸續知道陸闖身邊跟著的這些親信之後,她也明白了陸闖辦的有些事情處於灰色地帶,特別敏感。畢竟她打小接受的教育是遵紀守法,一些底線堅決不能觸碰。

雖然,她也深知,面對陸家那群豺狼虎豹,不採取些非常手段,很難自保……

喬以笙默默嘆息自己的矛盾。明明當初情緒上頭時對陸闖說,為了替父母報仇,她搭上這條命也無所謂,現在卻又考慮會不會觸碰底線……

可理智上來講,最美好的結果,不正是順利報仇的同時,人也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