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坐在她面前的朱曼莉,看起來也不像是來炫耀她對陸闖的感情。思忖著,喬以笙將視線重現落向朱曼莉的小腹。

朱曼莉的眼圈瞬間紅透:“嗯,沒錯,是為了它。”

喬以笙抬眸,與朱曼莉對視,伸手給朱曼莉遞紙巾盒:“陸闖沒告訴過我,你小孩的父親是誰。”

“已經死了。不提也罷。”剛抽出的紙巾被朱曼莉緊緊地攥進手掌心。

喬以笙拙於安慰,只能緘默。

朱曼莉擦了擦眼淚:“不是我想哭,我不是個愛哭的人。是壞了這個小孩之後,很多時候我身不由己。我的情緒、飲食、睡眠,都這樣。你就當作是我肚子裡的小東西要哭。”

喬以笙:“……”

講完朱曼莉似乎意識到講的似乎全是刺激喬以笙的話,又解釋:“我沒在炫耀。”

喬以笙:“……嗯,我知道。”

然後喬以笙又說:“你,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你跟之前難道就一樣?”朱曼莉的語氣沒有太好,“你知道我從前最討厭你什麼嗎?”

喬以笙其實無所謂,但她給朱曼莉面子:“什麼?”

朱曼莉丟話:“我明明比你努力,成績也和你不相上下,好幾次甚至我超過你,可就因為你比我漂亮,大家的注意力就是更集中在你的身上。”

“誇起你全是‘又漂亮又優秀’,好像你漂亮,你的優秀就比我優秀。我再努力,都不如你輕輕鬆鬆地得到同學們的另眼相看,得到老師的青睞。”

“偏偏你還總是一副無所謂大家關不關注你的模樣,在我看來,就好像你認為,大家關注你是理所應當的,沒什麼大不了。”

“最令我討厭的就是你的自命清高。我爭取第一名、爭取保研名額、爭取黃教授的青睞,沒有任何過錯,可和你對比,我成了汲汲營營的人。我在學業努力,就是世俗地為了日後有個好工作、有高薪水,你學建築,就是純粹因為熱愛、純粹為了高貴的夢想。”

“……”很輕輕鬆鬆嗎?喬以笙失笑。她明明也很努力啊。

朱曼莉似乎認為,被人說很努力,不是件好事。

她反倒曾經羨慕過朱曼莉,羨慕朱曼莉的努力總是能被大家看到,而她的成績,則好像變成了漂亮的皮囊所附帶的。

不過喬以笙沒有回應朱曼莉什麼。

“自命清高”這個評價,喬以笙截至目前只收獲過一次,一次出自陸闖之口,第二次就是當下,出自朱曼莉之口。

因為杜德友也用“自命清高”形容過喬敬啟,所以喬以笙現在沒有任何不高興。

說明她和爸爸像。

和爸爸以另一種形式產生聯絡。

很微妙的感覺。

朱曼莉緊接著道:“你對我造成了不小心的心理陰影,影響我到後來想讓自己變得漂亮點,也不自覺地,拿你當了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