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的嘴角向下彎了些,陸闖從車內取出她的包,挎在手臂,關上車門,然後扶著喬以笙的身體,他慢慢轉身,背對她半蹲下,讓她撲上他的後背,他穩穩地背起她,往小區裡走。

抵達五樓,陸闖將喬以笙從後背放下,一邊扶著她,一邊從她的包裡摸她家的鑰匙。

卻怎麼也沒摸出來。

瞥一眼似乎睡得正沉的喬以笙,陸闖轉而摸他自己口袋裡的皮夾子,取出鑰匙,開了門。

他打橫抱起她,送她進門。

等把她順利放到臥室的床上,陸闖幫她開了暖氣、蓋上棉被,準備走。

衣角被攥住了。

“水。”喬以笙嘟囔。

“等一下。”陸闖掰開她的手指,走出去客廳。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陸闖很快重返臥室,不僅帶來水杯,還有醒酒藥,並駕輕就熟地扶她坐起來吃了藥,才放她躺回床上。

這一次他要走,卻又被喬以笙喊住了。

“陸闖。”

他轉頭。

對視上喬以笙微微睜開的眼:“怎麼還能留著我公寓的鑰匙?你想幹什麼?”

陸闖狹眸:“沒醉裝醉?”

喬以笙摸著自己的額頭,只重複:“還留著我公寓的鑰匙,你想幹什麼?”

陸闖走回床邊,居高臨下睨她,反問:“你覺得呢?”

喬以笙眨眨眼,口吻譏誚地說:“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喜歡我。”

陸闖斜斜挑起眉尾,隨即微微勾了勾一側嘴角:“噢?”

喬以笙想坐起來,但確實很累,最終還是繼續躺著:“那次週末周固來我家,莫名其妙的外賣,是你買的。”

“然後?”陸闖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模樣。

喬以笙看著他:“我家門口最近新裝了一個攝像頭,你應該還不知道。所以你帶人找上我的對門鄰居,我看見監控了。”

陸闖的表情未變,波瀾不驚地說:“繼續。”

“還有,”喬以笙又想喝水了,喉嚨裡黏黏膩膩地發癢,“你現在送我回家。”

“就這?沒了是吧?”陸闖似乎看出她嗓子不舒服,隨手將方才擱在床頭櫃的水杯遞給她。

喬以笙支著一隻手臂撐起身體,抓住他的手,就著杯口把剩餘的水全部喝光,順勢靠上床頭,淡淡地說:“這些夠了。”

陸闖也放回水杯,朝她斂了斂眼瞼,語調帶一絲輕嗤:“最後呢?有什麼意義?”

“你很可笑,就是意義。”喬以笙平靜地朝他抬眼,“口口聲聲地羞辱我,又偷偷摸摸地喜歡我。”

陸闖臉上變得沒有表情。

喬以笙反問:“你呢?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陸闖沒有正面回應她。

他走上前,彎下腰來,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閃爍的都是鋒芒:“喬以笙,我警告過你,別跟我玩欲擒故縱。”

“怎樣?這樣就算欲擒故縱了?那你是不是太容易被我釣了?”喬以笙嗤笑,“也難怪。讓我算算你得喜歡我有幾年了。得從大一開始吧?我在公用洗衣機洗的衣服被人偷了,你找到了偷衣服的男生,開車嚇唬人家,把人家的腿搞瘸了。大二‘順手’幫我挖了許願沙。我大五畢業,你一個已經畢業一年的人跑來我謝師宴的酒店外面——”

由於下巴再次被陸闖捏住,喬以笙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陸闖飽含告誡地開口:“喬以笙,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是你要我白紙黑字簽名,讓我不再和你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