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誰?鄭洋既然樂意邀請他去當電燈泡,他不當還真對不起鄭洋的熱情和好意。他倒要看看鄭洋和喬以笙又要怎麼秀恩愛。

——反正他陸闖就是欠,欠到骨頭裡了,上趕著找虐。

答應下之後,陸闖都沒等著鄭洋一起走,率先邁步,大大咧咧地趿拉著兩條腿走向喬以笙所站位的餐桌前,落座。

毫無疑問,陸闖是坐在了喬以笙的對面。

但並非正對面。喬以笙坐在她那邊靠裡面的位置,陸闖在他這邊自然就近落座靠過道的位子。

落座之後陸闖也佯裝自然地大膽地朝喬以笙瞥去一眼。

今天的喬以笙也很漂亮。她化了淡妝,玻璃窗外的晨光投射在她的臉上,照出的她的面板都仍舊是細膩的,陸闖還能瞧見她額頭上的小絨毛,好像當初她在公交車上,他所偷看到她的那副樣子。

而此時的喬以笙和當年的公交車上一樣,沒有在看他。她側著腦袋,正盯著窗外臨河的河面上悠悠揚揚劃過的烏篷船。

陸闖發出的動靜,讓喬以笙誤以為是鄭洋走回來,她轉過臉,指著烏篷船說:“我們一會兒——”

發現原來是陸闖,喬以笙沒講完的話戛然,表情略微尷尬,收回手轉而挽了一下她鬢邊的髮絲,張了張口似乎想跟陸闖說抱歉之類的話。

但陸闖並未等到。

因為緊隨陸闖後面來到餐桌前的鄭洋這時候落座在喬以笙身旁的空位,放下兩杯果汁後,他的手臂極其自然地搭在了喬以笙的肩膀,摟住喬以笙。

鄭洋的目光也望出去窗戶外面,跟喬以笙說:“我們一會兒也去坐會兒那個船。”

喬以笙和鄭洋對視,嘴角翹起弧度:“我正想跟你說。”

鄭洋笑笑:“心有靈犀。”

呵,心有靈犀個屁。陸闖吃著自己盤子裡的東西。

鄭洋正在把他專門出門買的糕從打包盒裡拆出來給喬以笙吃,也問陸闖:“闖子,要不要也嚐嚐?”

之前陸闖拒絕過他一次,但不妨礙陸闖現在反悔:“好啊。”

斜勾起唇,陸闖弄了一塊到自己的盤子裡,夾起來塞進嘴裡——至少截止這一秒,是隻有他和喬以笙在吃這個什麼破糕的,陸闖覺得並不好吃,鄭洋買的東西怎麼可能好吃?

然而他的臉在下一秒被喬以笙無形中摔了一耳光——喬以笙咬了一小口咀嚼吞嚥進肚子裡之後,點點頭:“好吃的~你也試試。”

鄭洋便也夾起來一塊。

陸闖的心裡稍稍鬆下來——草,天知道他剛剛多緊張,生怕他們倆在他面前上演鄭洋直接去咬喬以笙剩下的那小半塊,兩人直接同吃一塊。

陳老三調侃的聲音這時候傳來:“我還以為能看到嫂子往洋哥嘴裡喂呢。”

聲音很快來到陸闖的身邊,讓陸闖往裡坐點。

陸闖往裡坐了……於是完全和喬以笙面對面了……

“……”草,陸闖表示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現在心臟他媽地狂跳,平復不下來。

陳老三緊接著的話倒是如冷水兜頭澆下來一般幫陸闖又拉回殘忍的現實:“嫂子你這是夜裡把洋哥給累著了。我洋哥今天黑眼圈這麼重?”

“……”喬以笙陷入尷尬的沉默。

鄭洋用筷子敲了敲陳老三的盤子:“注意點、注意點行不行?”

“行了洋哥。”陳老三打著呵欠抓起鄭洋放在餐桌中間的水果盤裡的一塊西瓜啃兩口,“要不是怕打擾你和嫂子,我半夜套不夠用,是想問你們要的。”

“……”喬以笙更沉默了。這都什麼話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