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昉維護了陸闖幾句,提出頻繁轉校對陸闖不好,又說公司的事情可以等陸闖上了大學再教授陸闖接手,如今就讓陸闖安心地在二中過完高中的最後兩個月。

陸昉又以陸闖到二中借讀後的良好表現為說辭,最後成功說服了陸家晟。

陸家晟也是不想拂了陸昉的面子。陸昉的殘疾,雖然使得陸昉變得無用了,但陸昉這個兒子在陸家晟心中終歸比陸闖親,也比陸闖能幹,陸家晟惋惜陸昉,也不想表現得陸昉一殘自己就對陸昉發翻臉無情。

是的,距離高考只剩最後兩個月了。

陸闖能感覺到班級裡的兩股氣氛涇渭分明。

一半的同學,學習抓得更緊了,越來越緊迫,好像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不睡都在刷題和複習,如果可以的話,甚至一天能變成七十二個小時。

另外一半的同學,認為剩下的兩個月改變不了大局,自己也不可能成為高考的黑馬選手,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抓緊機會享受最後高中生涯,特別是離開高中之後,他們的所有戀愛,都不可能再稱之為“早戀”了。

陸闖知道了班上有哪些同學躲在死禿瓢的眼皮底下享受刺激。

並且又有女生想和陸闖玩刺激,陸闖的桌肚重新熱鬧起來,再度收到女生們的告白信和小禮物。

不限於高三的女同學,還有高二、高一兩個年級的。

陸闖老操作,一律垃圾桶伺候。

但她們鍥而不捨地弄出新花樣,一個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他的手機號,給他發簡訊,或者在放學之後鼓起勇氣壯大膽子當面來約陸闖一起喝奶茶。

陸闖的名聲變得越來越差,因為他會兇女生,會對女生說髒話,甚至流傳開有女生被陸闖打了的說法。

陸闖只承認,他確實用拳頭嚇唬過。可他沒澄清。隨便。反正陸闖本來就應該是個爛人,是個垃圾。

二模,喬以笙的成績比起一模好了不少,但仍舊沒有恢復以往的水準。

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師又一個接著一個來開導喬以笙,甚至驚動了年級主任來鼓勵喬以笙。

他們沒有一個對喬以笙講重話,悉數誇獎喬以笙,能這麼快恢復狀態已經很不容易了。表明他們相信三模她一定能再有所提升,而等到高考,她就能完全沒問題了。

他們比喬以笙本人還要有信心。

喬以笙也看得見,掩藏在鼓勵和誇獎之下的,他們的焦慮和惋惜。

其實她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焦慮,她也想立刻馬上恢復以往的水準。

這段時間喬以笙已經各方面都在努力嘗試迴歸從前了。

裝在腦子裡的知識點還是那些,可她就是沒辦法。

沒辦法控制自己看書的時候一不留神就發呆,無法控制自己做題寫卷子的時候總是不如從前精力集中。

坐在爸爸的病房裡時,喬以笙都在看書寫卷子,寫著寫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五月,三模的成績出來,喬以笙不僅沒有進步,反而又倒退了,只不過有個一模的成績作為底線,沒有再跌破她的差分記錄。

那天雨下得很大。

舅媽打電話問喬以笙有沒有帶傘,喬以笙撒謊說帶了,她不希望舅媽冒雨來接她,她在電話裡告訴舅媽,她會自己打車去醫院的。

事實是喬以笙突然一點都不想再去醫院了。

不想面對操勞的舅媽,不想面對一直躺在病床上好像永遠都不可能再睜開眼睛的爸爸,不想面對住得再久也仍舊感到陌生可她又只能住在那裡的出租房。

喬以笙覺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