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懂得如何擊破她的防線了。

他是第一次談戀愛又如何?任何的戀愛技巧,都不如他的真誠可貴,再豐富的戀愛經驗,在他的真誠面前,統統不堪一擊。

歐鷗很清楚他不是刻意來擊破她的,他只是說了他發自內心想對她說的話而已。

她怕的就是這個。

所以她才隔了這麼多天才聯絡他。

他是最棘手的一任男朋友,和之前的每一任分手,她都沒有這樣拖泥帶水過。她甚至想過逃避,直接一條訊息打發他,不和他面對面談分手。

現在證明她確實不該來見他。

她就應該不負責任一點。

戴非與還是繼續說完:“你不要因為瞞著我處理掉了那個孩子感到抱歉。你是丁克,那個個孩子是個意外,不要孩子是你本來的選擇,即便你和我商量了,也不會改變結果。所以沒關係的。”

歐鷗的嗓子有點不舒服:“嗯。我沒有抱歉。”

戴非與又說:“也不要對我愧疚。不用。否則你也太不瞭解與哥了,也太小瞧與哥了。這幾個月的戀愛白談的嗎?”

“嗯。”歐鷗簡單回應。她的嗓子越來越不舒服了。她沒辦法講更多字眼。講更多字眼的話,她這個分手就不可能瀟灑了。

他用一個個“抱歉”,堵住了她所有能用來指摘他的藉口。

她挑男朋友的好眼光,在他這裡到達頂峰了吧?怎麼會有他這般如此為她設身處地著想的男人……

雖然被他拉住了,但她始終沒有轉過頭去。

戴非與看著她的側臉,空白了十幾秒。

有人從他們身邊借過。

他們也沒有改變站位。

戴非與又笑一下,問:“那還分什麼手?不就被我知道了嗎?對我們繼續談戀愛沒有任何影響。有影響的話,也應該是你剛發現懷孕的時候覺得不好,要跟我分手。現在的時機是不是不太對?其實我知道了還更好。我以後會更小心點。不讓這種傷害到你的事情再發生。”

“現在的時機沒有不對。”歐鷗到底還是和他對視了,她以一種比剛剛更為輕鬆的狀態和他對話,“就是因為剛懷孕的時候沒和你分手,我才發現我做錯了。現在糾正一下。有影響的,不是沒影響。”

“有什麼影響?”戴非與問,“你是覺得我會惋惜那個孩子嗎?是這樣嗎?那我們這幾個月的戀愛真的白談了。我們戀愛之前不是都講清楚了?我說過我不覺得人生就是得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小孩。我可以結婚也可以不結婚,我可以要孩子也可以不要孩子,這取決於我喜歡的人。然後我遇到你了,我接受你丁克的想法,那麼你又為什麼會認為我會惋惜那個孩子沒掉?”

“可是你憑什麼要因為遇到了我,而要跟著我一起丁克?”沒有太經過大腦過多的思考,歐鷗便脫口而出,“也許你更適合和一個女孩子結婚、生小孩的生活呢?”

戴非與因為她這句話失去笑容,反詰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更適合結婚、生小孩的生活?難道不是應該我喜歡怎樣,就怎樣?我現在就喜歡這樣和你談戀愛,你卻要把你的想法加註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