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鷗索性指著床底下建議道:「那請姦夫躲起來吧,我現在要去開門迎接我老公。」

戴非與:「……」

事實上歐鷗根本沒等戴非與反應,就過去開門了。

開門的動作雖然絲滑流暢得不帶半絲凝滯和猶豫,但開門的那一瞬間歐鷗的心跳不受控制地飆升,腦子裡閃過一萬種解釋之後,停留住的其實只有一種,就是大大方方向歐芸謠女士介紹,這位是她的男朋友。

每次戀愛都相似地被她限制在條條框框裡好像也沒多大意思,她都破例把戴非與帶回家裡來了,那就承擔起帶回家來之後不可控的因素衍生出來的其他破例吧,譬如也讓戴非與成為第一個「見家長」的戀愛物件。

怪刺激的。這場戀愛。刺激在了對於別人而言並不刺激的地方。

戴非與令她意識到她可以更灑脫一點。帶回家裡來了又如何?見了家長又如何?以後不還是該分手的時候就分手?被影響了的話,說明她落了窠臼。

但醉酒的歐芸謠女士已經不在門外了,自顧自在客廳窸窸窣窣翻箱倒櫃。歐鷗轉回身去瞅一眼戴非與有沒有被三魂嚇走七魄,發現根本沒見到戴非與的蹤影。

歐鷗好奇地折返回被床擋住的那一側空間,心想他不會真鑽床底下去了吧——沒有,他沒鑽床底下,但他趴倒在地板上的樣子,也足夠令歐鷗笑得蹲身捂住肚子。

戴非與偏偏還給她當場表演翻臉——將原本側向她這邊的臉,翻過去另一側,背對她,以遮掩他尷尬又赧然的神色。

可他翻臉又如何?還是能被她一覽無遺他耳朵的紅透。

其實早在她開燈看見他摔在地板上的時候,她就看到他耳朵上的紅都蔓延到臉上和脖子去了,毋庸置疑是方才她牽引著他的手摸她所展示出的直觀反饋之一。另外的直觀反饋自然是不開燈也能感受到的他呼吸、體溫和軟硬度的變化。

「小鷗。」歐芸謠女士又喊她了。

而且腳步朝這邊過來。

肉眼可見他因為歐芸謠女士的靠近而再次緊張起來,後背完全是緊繃的。

歐鷗憋回笑意起身走出去,趕在歐芸謠女士進來前攔截住,拐歐芸謠女士回客廳取藥箱,問歐芸謠女士拿藥箱幹什麼。

歐芸謠女士跟歐鷗生氣,氣歐鷗沒有良心,都不關心關心她給她送個解酒藥什麼的。

歐鷗也吐槽歐芸謠女士突然跑過來敲她的房門,她正在欣賞的一部激情動作大片還得摁個暫停鍵。

歐鷗的音量還故意放大。

於是臥室裡仍然在趴倒的戴非與成功地收入她的話:「……」

勻著氣,戴非與爬起來了,拖著他淌汗又冒火的身體,輕手輕腳地進去她臥室裡的衛生間。

歐鷗把吃完解酒藥的歐芸謠女士送回她的臥室並確認歐芸謠女士洗漱乾淨了去睡覺了不會再過來打擾人之後,也回到自己的臥室。

發現她的床中間,多了一道用枕頭隔出來的楚河漢界。

雙手抱臂,她饒有興味地抬起眼皮,望向始作俑者:「上一個跟我劃三八線的人,是我小學三年級的同桌。」

戴非與點頭:「嗯,我是你小學三年級的同桌。」

歐鷗說:「我小學三年級的那個同桌,是癩子頭鞋拔子臉的矮墩大胖子。」

戴非與語重心長諄諄教誨:「我們不能以貌取人啊,而且男大十八變。」

歐鷗很為難的樣子:「可我就是對你以貌取人,才對你動心的。」

戴非與則很失望的樣子:「始於顏值可以理解,畢竟我盛世美顏,但這麼多久了,你還沒有陷於我有趣的靈魂,不行啊。」

歐鷗行至他跟前,分別觀望他兩側的耳朵:「靠洗冷水臉褪下去的?」